如侬拨开侧脸的鬓,昂起来,礼貌地笑着:“没有,突然想起来有人说你像老干部,所以问问是不是真的。”
江以商点头:“之前团队确实过这类通稿。”
“嗯……也很符合你的形象。”
她心中安定,终于能坦然迎上江以商目光。
男人见她神色镇定下来,遂也笑意深沉:“我是什么形象?”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米枫按住开门按钮,如侬先一步走出,旋身看向江以商,眉眼弯弯:
“一个……不是很有趣的男人的形象。”
原本按照离婚协议书里魏无让的意见,燕桥的别墅是留给贺如侬的。
可她觉得这地方住得不安心,且不想落魏家口实,遂回来后就着手开始准备换房,平时闲得没事,便顺手打包些东西。
是故,几天后魏无让回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大大小小的打包箱,里面是如侬的东西。
他不自觉地脸色暗了暗。
如侬还在书房内挑选打算带走的书,忙里忙外,像丛林中翩飞的蝶。
她穿着一袭真丝吊带睡裙,裹了柔软的针织披肩,在她捧书挑选时,一侧肩头的布料便滑落下来,露出一角玉白的肩。
夕阳投下男人的身影,如侬察觉,便仰头看去:“回来了?”
“嗯。”
魏无让轻轻应着,并为自己的不告而别致歉,“出差急,没顾上跟你说,抱歉。”
如侬并没有理会他迟来的歉意,检点书页的手稍滞,随后匆忙将书签丢进去,扣上书册放入纸箱,“我是想跟你商量,这套房子不必留给我,之后我打算搬出去。”
“去哪儿?”
“还没找到好房子,找到了我立马搬走。”
她说完话,准备把打包好的箱子从书桌上搬离,可是书籍太沉,她第一下尝试并没有成功,反而因为用力,憋得双颊飞红。
魏无让放下手里的外套,从她手中接过纸箱:“我来吧。”
魏氏姐弟模样相似,性子却大相径庭。
如果说魏舒芜是穿普拉达的女魔头,那魏无让只顾着闲云野鹤,对魏家传下的商业帝国毫无野心。
因此他说不上什么话,甚至只能安心当个富贵闲人,对于胞姐为婚姻赋予商业价值的行径,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侬端详着男人的侧脸,忽然感觉到陌生。
她曾以为与一个温润、平和的男人相伴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似乎从不动怒,如侬提出离婚后的冷处理才是第一次宣泄怒意,在此之前一直扮演着好好先生、完美丈夫,可也因此,如侬才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魏无让。
他的爱理所应当,却不够理解。
两人在魏舒芜的商业手腕下的龃龉,使如侬终于嗅到爱意凋零的气息。
她承认,在六本木街灯亮起、圣诞钟声在耳边奏响时,魏无让向她求婚,她是真真切切心动过的。
可是心动在婚后的鸡飞狗跳里消磨殆尽,换来一纸契约,了断了他们间的过往。
魏无让怎么想呢?她恍惚思考。
而男人放下纸箱,始终侧对着她,似乎考量了一番,才淡淡地开口:“即使你执意要搬走,这套房子也还是你的。
协议里的条款,现在有法律效益了。”
答案很明显,他在考虑财产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