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商无奈:“如果不给你夹,温叔一准念叨我。
你象征性吃点,让他老人家高兴。”
她抬了抬眼,温叔今天喝得高兴,脸上泛着酡红,正拉着谭阿姨聊天。
平时她和江以清都安静,谭阿姨也不敢太聒噪,今天却打开了话匣,两个中年人聊得很起劲。
于是如侬笑了:“温叔压根没看我。”
“那就不吃了。”
江以商麻利地放下筷子擦手,如侬隐约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但是拿起自己的看了,却又不是。
“你是不是有电话?”
她侧提醒。
“嗯?”
江以商往口袋里摸了摸,“难得过个除夕,真扫兴。”
他的抱怨在看见来电显示名字时戛然而止,给如侬留下一句“去接个电话”
就匆忙起身离席。
喝得酩酊的温叔终于留意到这畔的动静,迷迷蒙蒙地朝如侬投来一个眼神,像是在问“怎么了”
。
“没事,他接个电话。”
如侬笑着回答。
“小商还是这么忙啊。”
温叔嘟囔着放下酒杯,“今儿可是大年三十。”
“是啊。”
谭阿姨也叹口气,“哎哟,你看春晚那些明星不也是么,大过年的还得表演节目呢。”
“所以我说当明星不容易,小商这孩子不听。”
温叔皱起眉头,“看着是光鲜,但一路走来多辛苦,旁人哪里知道?那些旁门左道通关系的人顶替了角色,好长时间的努力都得白费。”
他放下酒杯,深长地叹口气:“当年他毕业拿下第一个角色,高兴得好几天没睡好,天天在那练词儿,结果呢?导演说换就换了,哪管你之前多努力啊,没背景就是好欺负。”
江以商毕业的第一个角色——那不就是《贪狼》?
如侬心弦一紧,却仍维持神色镇定,淡淡地加入话题:“后来呢?”
“后来啊。”
温叔又抿了一口白酒,度数很高,辣得他一整张脸团在一起,“嘶,这孩子倔啊,啥也不肯跟我说,半夜起来偷偷买了好几瓶酒坐在后院喝。
我听到动静还以为有耗子呢,起来一看看见是他喝闷酒,我说,酒得跟人一起喝才行,自己喝就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然后喝着酒就好聊天了,我问他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自己喝酒呢?他一直不搭话,好半天,埋着头开始哭。”
他“嘶”
一声:“前面那么多事,我从没见他哭这么难受过。
他不爱诉苦,啥都自己扛,那天恐怕是真难受吧,哭得泪人儿似的。”
说罢,温叔还不忘升华主旨,看向如侬这侧,带着醉意:“所以小贺,上次他带你来我就说了,我说你们圈子太复杂,得靠关系,女明星好多都跟导演不清不楚,我不满意他找圈内人。
但他很坚持,他说你年纪轻轻就拿了个什么奖,厉害得很,比他厉害好几倍。”
“我是运气好。”
如侬垂睫,只觉眼眶酸涩。
江以清瞧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