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燕看着满地狼藉,干脆起身把周围的瓷器全都摔到地上,屋子里面顿时好生热闹,瓷器落地的清脆响声不绝于耳。
茯苓急得不行:“豆蔻,你快去跟老爷夫人说一声,带人过来把门打开!”
豆蔻赶紧答应一声,看看自己手上端着的饭菜,干脆放到边上的花墙上提着裙子就快步的跑了。
江雪燕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笑,她付出这么多,为什么连胜卿眼睛里还是没有她?前世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柳空蝉不管前世今生都没有帮他做过什么,怎么他就是念念不忘了?
怨恨
江雪燕在江家能够一直这样风光是有原因的,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很受自己的生父,江家如今实际意义上的掌权人喜欢。
江家是勋贵世家,到了江雪燕这一辈,更是枝繁叶茂,嫡出庶出的子女们加起来十几人,江雪燕即便是样貌出众,也改变不了生母身份卑贱的事实,可是她却能在一群姐妹里面独占鳌头深受父亲喜爱,甚至就连嫡母都对她恨的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自然不是毫无缘由的。
说句实在的,宠妾灭妻,以庶压嫡是什么样的罪名别人不清楚,江家家主还能不清楚吗?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要求妻子把这个庶女记作嫡出了,他之所以肯花这样大的力气,就是因为这个女儿可以帮得上他。
从江雪燕能够开口说话开始,她就已经帮着自己的父亲出谋划策好几次,躲过了好几次危机了,她好像生来就能预测到未来走向一样,所说过的好些事情无不应验,因此,江家家主才不顾族人的异样眼光,把这个女儿捧到那样的高位上。
豆蔻跑了去找家主,得知家主正在夫人那里,只得忍着对夫人的惧意硬着头皮去了,却被夫人身边的丫鬟们给隔绝在外头不许进去。
“求求你们让我见见老爷!
求求你们了!”
豆蔻努力的想要往前冲,却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扭着手臂拉回来,一巴掌打在脸上。
“瞎了眼的小蹄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乱闯!”
这些婆子丫鬟都是夫人身边的自然是早就看江雪燕和她身边的人不顺眼了,一块脏兮兮的帕子塞进她嘴里,味道恶心的豆蔻几乎晕过去。
“老爷跟夫人在里面说话呢,你一个丫鬟也敢冒冒失失的来打搅,我看你是皮痒了!”
两个婆子拖着挣扎不休的往外面走,打定主意不能让她见到老爷。
今儿小侯爷做的那出事儿早就传遍京城了,大姑娘丢了脸当然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表现一番,这会儿过来是打算请了老爷去看她的可怜劲儿不成?
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别人家里只听说妻妾争锋,想着法子把男人往自己屋里拽,他们这儿倒是稀奇,妻妾之间争锋就罢了,还有个大姑娘掺和在里面,瞅点儿空子就要把老爷拉走。
豆蔻拼命的挣扎,眼看着就要被拖出院子去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个踢腾,放在花墙上的一盆刚刚开始绽放的绿云顿时被她扫到,掉在地上啪嗒一声,花盆碎裂,花苗儿凄惨的被土埋住大半。
这些花可是夫人的心爱之物,眼看着都要开花了却被这么毁掉了一盆,一时之间下人们都有些呆住了。
豆蔻却趁此机会狠狠地一脚踢在一个婆子腿上,那婆子吃痛松手,她趁机挣脱了另外一个婆子,撒腿就往主屋跑,一边把堵住嘴的脏帕子拿出来,直接就豁出去的大声嚷嚷出来:“老爷!
老爷您快去看看大姑娘吧!”
两个婆子一时不备被她挣脱开,顿时恼羞成怒,两个人追上去一个扭住她的胳膊,另一个双手搂住了她的腰,合力往外拉。
“都在吵什么?”
这样闹哄哄的,早就惊动了里面的主子,江家的家主江远航及其夫人丁氏走了出来,瞧着两个婆子一个丫鬟抱成一团,旁边还有那其余丫鬟忙着堵嘴巴什么的,乱成一团糟,眉宇之间顿时皱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成何体统?”
丁氏已经看到了地上碎裂的花盆,狠狠地瞪了闹事的豆蔻一眼:“简直是要反了天了,女儿院子里的丫鬟跑来嫡母院子里又打又闹,这要是传出去了,江家的名声脸面还要不要了?”
老爷跟夫人发怒,院子里顿时黑压压跪了一片的人,豆蔻暗暗忖度,自家姑娘一向得到老爷看重,就算自己放肆了一点,那也是为了姑娘着想,因此膝行两步,叩头道:“老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打搅了老爷夫人!
可是奴婢也是不得已的,大姑娘已经两顿饭没吃了,关着房门不许人进去……”
听到事情跟自己看重的女儿有关系,江远航顿时不淡定了,迈步就往江雪燕的院子走:“混账东西!
大姑娘不吃饭怎么不早些来说?赶紧派人去请太医来!”
丁氏被丢在后头,气得浑身哆嗦,乳娘李嬷嬷走到身边担心的扶住她,被丁氏紧紧地抓住了手:“他、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任由一个庶女这样欺辱我!
我,我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啊!”
一时悲从中来,眼泪都落了下来。
李嬷嬷也跟着心酸:“夫人,您可不能这样,您还有大公子四公子呢,就是为了两位公子,您也不能垮下去啊!”
江远航根本就没去理会自己的妻子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脚步急促的赶到了江雪燕那里,连胜卿玩的那一手都已经传遍京城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心中的恼怒正无处发泄,却偏偏得到江雪燕绝食的消息。
“怎么回事?还是不开门?”
江远航走进院子,一眼就看见茯苓仍旧站在门外拍着门板焦急的呼唤,听到江远航的问话,赶紧退到一边:“回老爷的话,姑娘一直不肯开门,先前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后来就没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