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之所以笃定封如烟不会出现在夜无殇那边,而是会直奔女客厢房,是因为她知道对封如烟来说,让慕昭昭与柯承锦解除婚约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才会轻易就跳进了封如烟她自己挖的坑。
其实慕昭昭知道封如烟此时会说什么,无非是女客厢房里被人燃了媚香,她想去看看落水后的慕昭昭,却不想中了媚香,浑身发软,后有小厮闯进来,两人被迫就在了一处。
果然,待封如烟说完,与她所想大差不差。
只不过封如烟想不到的是,米音罗已经把她之前买过媚药的事说了出来,此时她这番说辞,倒成了狡辩,根本无人相信。
长公主虽然身为她的亲生母亲,也是不信的。
尤其当着长安城里众多郎君娘子的面儿,她更是无法包庇,只能秉公处置。
她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封如烟,如若今天不是本宫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本宫当真不敢相信,本宫的女儿竟然已经坏到此种程度!
那媚药分明是你让米音罗所买,如今借着媚药与小厮都玩出花来了,却还要说他人算计于你?若你今天说一句实话,本宫倒还愿认你这个女儿,谁知你不仅品行不端,就连根上都坏透了,你让本宫如何容你?”
封如烟一听,自己的秘密都被人知道,当即慌了神:
“没有,阿娘,女儿没有……”
“没有什么?”
长公主反问,“是没有做出龌龊之事,还是没有说谎?”
“阿娘,女儿真的是被人暗算的啊,我与这小厮根本毫无瓜葛,那媚药我虽然是叫米音罗去寻了来,但也不是要这般用处的啊!
阿娘,你相信女儿……”
“不是这般用处?那是哪般用处?”
“我……”
母女俩一问一答,到了最后,封如烟竟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了。
她总不能说,她买了媚药,其实是要暗算慕昭昭,为了拆散她和柯承锦的吧?
而且那女客厢房里的媚药也是她亲手所放,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好好享用了一回自己的算计啊。
事情到了这里,封如烟当真是哑巴吃黄莲。
慕昭昭觉得好笑,恐怕柯承锦和封如烟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原本给慕昭昭挖的坑,埋葬的却是他们自己。
众目睽睽之下,封如烟的龌龊事已然不会是什么秘密了,她的名声、清誉,也将永远不复存在。
一个与小厮苟且的郡主,名声将一落千丈,与勾栏瓦舍的女子无异,还有哪个男人敢娶?
如果柯承锦还肯要这样的封如烟,那慕昭昭倒要敬他是条汉子了。
慕昭昭看着柯承锦惨白的脸,封如烟也在看着他,一边看,一边委屈的哭着,直摇头。
就仿佛在告诉柯承锦,她是被人算计的,原本他们都商量好了一切,她怎么会放弃他而去与一个小厮苟且?
柯承锦也是个长脑子的,他看了封如烟片刻,眉头拧得跟麻绳一样,忽然两道犀利的目光就直直的朝慕昭昭射来。
慕昭昭没有躲,而是迎上他的目光,眼中的狡黠与胜利者的微笑,都在刺激着柯承锦的神经。
慕昭昭知道,柯承锦应该已经想明白了什么。
可是那又怎么样?
晚了!
而且戏还没唱完,又该她上场了。
慕昭昭朝柯承锦挑了下眉头,眸子里是毫不遮掩的挑衅,随后收回目光,落在封如烟身上的时候,却是一副怜悯的姿态,同情的都快流泪了:
“请公主殿下息怒,其实殿下不妨仔细想想,就算郡主买了媚药,就算郡主当真想与小厮私通,会选在今天吗?何况这是在郡主自己的家中,郡主想与小厮有私,哪日不成?刻意选在今日宾客云集的时候,岂不糊涂?”
几句话,顿时让长公主清明了几分。
她的独生女儿虽然骄纵惯了,但还不至于如此无脑,这当中也许真有内情。
长公主看着慕昭昭,眼中带了些许希冀:
“继续说。”
“再者,人人都知道郡主已经有了心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