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雨慢慢收回了视线。
前侧的谢定却道:“这钟娘子据说是东阳钟氏的后代,她的兄长钟玉殊是并州屈一指的名士,师从前朝谋士郭鼎,少年成名,曾建会留渠,平并州水患,正因为有这二人在,此地才能免受匪徒侵扰,此处的人很是崇慕那钟玉殊,连带着他的妹妹也颇受欢迎。”
合璧听说过东阳钟氏。
这氏族人丁不旺,祖上历出名士,常救助百姓,大宣永初年,族灭于流乱之中。
只是,就算是名臣之后,又与土匪何关?
她蹙眉提出异议:“土匪莫非还会因敬重他,就不来这小镇子上杀夺抢掠了吗?这样讲道理还叫土匪吗?”
“非也,非也。”
谢定失笑,“你瞧这里头的汉子们,哪一个不是膘肥体壮,那起子半路出家的土匪未必抵得过,何况东阳钟氏善制暗器,且有死士守在周围,土匪更加不敢靠近此处。”
“这里还有死士吗?”
合璧立刻睁大了眼睛,往四周瞧去。
“谁知道呢?”
谢定扯起嘴角笑了笑,“不过不可不妨。
早在两月前,便有两拨胆子大的土匪夜里悄然闯进来,却被暗器所伤,皆死在了镇子里。”
合璧吃了一惊,“怪哉!”
谢定瞧她这副模样,眼睛滴溜溜的来回转,觉得好笑,又道,“这里的百姓说,是一群黑衣人杀的,那便是传闻中钟氏的死士。”
合璧更觉惊疑,一抬眼觉自己正走在那闪着微红灯光的排排店铺之中,仿佛瞧见有黑衣人站在里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正要回头拉上娘子的手时,身后却没了娘子的身影,须臾之间,合璧感到惊慌失措,仿佛一桶冰水从她头上浇了下来。
“娘子娘子?”
她顾不上忧心什么死士,更顾不上问罪谢定,向后头一边跑一边喊,“娘子!”
待她终于从那街道里出来,迈入人群中,此时人群中却爆阵阵欢呼声,拥挤着往中间围。
合璧六神无主,被人群凑着往阑干处走,掂着脚尖往四面看去,她从没有与越青雨分开过,此时更是惶惶不安。
一晃眼,却在中间的马场中瞧见了越青雨。
里头的人都不见了,只留了那红衣少女。
她的身侧,是高坐在马上的越青雨。
须臾之间,两个人拉紧了缰绳,在马场中驰骋起来。
细碎的灰尘被风扬起,也带起两个女郎额间的细,越青雨髻上且别着步摇,随着马奔腾的动作,那步摇也晃来晃去。
场上时而传来叫好声,女郎衣袂翻飞,合璧的视线锁在她家娘子身上,正跟着身边的人鼓掌,冷不丁听见身边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