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闻仲淮今日还特意换上了一身平日里跟外头朋友们打球蹴鞠时方才穿着的窄袖开跨长袍,饶是如此,鸦青色的袖口仍旧沾满了灰尘甚至木屑,高挺的鼻梁上不时有汗珠落下。
时卿走进后方才震惊的觉,阿爹手上的,竟是一艘即将成型的半大木船。
小船约莫成人小臂来高,用的是上好的交趾黄檀,整个船身呈焦红色,通体带着油亮。
整艘船虽算不上大,内里却并不粗糙,龙骨,船,甲板,还有明显刚安上的雪白帆布不一而足,时卿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些许机关的痕迹。
一看就不是短短几日能完成的。
原来老爹这几天是在忙活这个,时卿怔愣了片刻,眼中骤然涌出了些许莫名的酸涩。
突然想起就在前几日,闻二爷从外面回来时特意给他和阿姐带了许多玩具,半大不小的博泥孩,陀螺,花灯,鲁班锁,甚至还有皮影,都是外面最时兴的小玩具。
但比之兴奋不已的小明宜,时卿作为一个内里已经长成了的伪小孩儿,面对这种小玩具,自然提不起多少兴趣,只草草看了一眼便专注习字了。
虽有前世的书法基础,繁体字于时卿而言并不算陌生,但每个朝代字形笔画都会有些许变化,自然要趁早纠正过来,否则当真习惯成自然就难了。
现代考试作文中出现错字尚且要做失误,何况这个对圣贤之语极度推崇的古代,若应试文章出现缺胳膊少腿,或者笔画出错地,可想而知情况有多严重。
时卿自然万分小心。
可惜对于从这时候过来的闻二爷来说,小孩子哪有只喜欢读书不爱玩耍地?
儿子不喜欢肯定是玩具不行!
况且他儿子能玩儿的就这几年,错过了可就没了。
至于时卿会不会玩物丧志,见识过自家卿哥儿那股子专注劲儿,闻二爷自然不会担心。
时卿怔愣的功夫,树底下闻二爷已经将最后一颗钉子检查完毕。
抬头时见自家儿子已经过来,当即起身拍了拍身上残存的木屑,浑然不在意此时的狼狈,冲自家儿子咧嘴一笑,微微汗湿的凤眸微微挑起,高举着刚做好的小船神色得意:
“儿砸,瞧老爹这阵子做的新玩意儿,别看没有外头买的精致,这可是正经能在水上跑呢……”
说着转头便命一旁等着的阿金弄个大点的盆子来,准备当场测试一波,也给自家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开开眼。
至于闻老爷子方才都说了什么,闻二爷那是问都没问,不外呼那些陈谷之言,况且对他这个儿子,他爹素来没甚好话。
干嘛听来给自己找罪受?
至于儿子,闻二爷清楚,在不清楚自家儿子资质之前,他爹是不会说什么不好话的。
没错,这亲爹就是这么现实。
这些年来闻老二早看地透透地,也早过了伤心的时候。
这会儿只心疼自家宜姐儿,还有卿哥儿,有这么个糟心的祖父。
时卿手上极为仔细地拿着小船,此刻正跟自家阿爹一道等着。
阿金素来是个利索地,加上自个儿也好奇不已,二爷鼓捣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