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道:“公子看人看物总有一种于常人的通透,这世间人、世间事仿若都了然于胸。
咱家幼年曾遇见过一个人,与公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苏陌隐隐觉得有什么秘密即将破笼而出,心跳得厉害:“什、什么人?”
裴寻芳死死盯着苏陌的眼,低声道:“他有一双与公子相似的眼。
只需望一眼,便能叫人忘不了。”
窗外响起几声雀鸟的鸣叫。
苏陌虽听不懂,但他知道那是影卫在向裴寻芳传递信息。
可裴寻芳却没有放开他的意思,问道:“公子可还记得,咱家曾同公子提到过的一个救过我的人?”
苏陌心擂如鼓:“教你弹奏《陌上》的那位奇人?”
“我称他作先生。”
裴寻芳轻抚着苏陌的眉眼,声音亦变得温柔,“先生是我从未说出口的秘密。”
苏陌的心跳莫明变快:“他就是赠掌印护身符的人?”
“是的。
我的人生本该终结于那一场冬雪。”
裴寻芳道。
“那一年,洛阳遭火攻屠城,顾家军全军覆灭,城内一片焦土,遍地死尸。
大雪下了七日,掩盖了一切,整个洛阳变得晶莹剔透,像一座雪宫。”
“他不知从何而来,戴着个银色面具,像从天而降的仙人,他将我从死人堆里抱出来,给我喂吃的,问我可还有亲人。
我说我的亲人在大庸帝城,他说,他正好要去大庸帝城,问我要不要结伴同行。”
苏陌的心突突直跳:“是他带你离开洛阳的?”
“那些日子我们形影不离。
从洛阳到大庸帝城,我们走了一月又三天,中途遇到多次流寇匪徒,他教我用计应对,竟都安然度过。”
“他似乎无所不知,不管遇到何种危机都波澜不惊,轻松应对。”
“可他身体不大好,总是心事重重,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包括大庸帝城的风土民俗,城池布局,甚至朝堂格局,还有一些我从未听过的工艺原理与药理,我要认他作先生,他没有反对。”
“先生从不提自己的事,也不许我靠他太近,我与他相处一月余,却连他的真容也未曾见到。”
“分别那天,天气特别好,他带我去放纸鸢,可我不知为何在山坡上睡着了,当我醒来时,已是深夜,满天繁星,我身上多了一个护身符,先生已经走了。”
“我在那山坡上等了三天,我看着日升月落,知道他不会再回来。
我按照他教我的,来到帝城,混进了宫里,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从未停止过找他,可他就像在这世界消失了一样,了无痕迹。”
“公子你说,这世上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
苏陌已然懵了。
开满紫色小花的山坡,放飞的纸鸢,还有梦中小男孩的脸,都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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