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消逝,夜幕降临,星光满天袖。
夜风拂暗了枝头碧芽,方澈也没等来两位行镖人,不过他早就做好持久等待的准备。
夜深后,方澈继续呆在陋巷口,口吞天地气,这而距离醉春楼颇近,汲取天地清气效率更高。
就是苦了老驴,只能啃昨日烙好的烙饼。
倏地一夜在寒意春风中忽而过。
方澈青衣长风灌满袖,不急不缓,在朝阳升起熹微光中,继续作画。
…………
醉春楼。
灯笼光点点,映照出清明。
闲亭煮春茶,茶香四溢,氤氲如迷雾。
榻上有女子侧卧,丰腴姿态在晦明灯光中勾勒出令人怦然的弧线。
忽而,有黑影飘入了亭内。
“蓉姐,那瞎子于春香巷前坐了一日一夜,未曾离去,如扎根似的。”
泡茶的春熙打了个哈欠,张了张迷糊的眼。
“这瞎子……好守信道,眼虽瞎,但心却不瞎呐,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承诺满天飞,翌日便忘个精光的儒生好多了。”
蓉姐微微睁开眼,朱红的唇角抽了抽:“还真是简单直接,席地等人还带卖画的,时间管理甚好。”
“就是不知这瞎子本事如何,能否挡得住两位铜镖。”
黑影犹豫一下,遂又禀报道:“那瞎子作画卖画,生意还挺好,卖画得赚二两,赏钱三两七钱,共赚五两七钱……”
蓉姐朱唇又是一抖,扬了扬手:“这些无需与我说。”
黑影闭嘴,春熙抿唇,别说,这瞎子还挺能赚。
蓉姐起身,款款行至亭台阶前,目视春河上水鸭扑腾,天上青空,日照渐斜。
红唇轻启,舒出一口气。
“黎明将至,他等之人,也快到了。”
…………
曲终漏尽严具陈,月没星稀天下旦。
晨光微微洒下。
陋巷街口。
轻微却扎实的脚步声在寂静长街慢慢荡漾起,在方澈微动的耳廓之间,却如晨鼓惊雷。
戴上斗笠,攥起了黄竹竿,缓缓从草席上起身,掸了掸青衣上点点寒露。
再一巴掌拍醒了酣睡的老驴,惹得有起床气的老驴怒而“嗯昂!”
“老驴,清醒点……真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