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骥叹了口气,叮嘱妻子把院中的客房收拾出来,起身道“我同你去瞧瞧,说不定真是族弟。”
等到谢良骥目瞪口呆站在山门口时,是惊讶地说不上话来。
谢婉凝许多未曾见他,如今一见依旧还是旧日那般俊朗,岁月仿佛忽略了他,让他上去完全不像三十几许的人。
见谢良骥惊呆了,萧铭修捏了捏萧嘉瑞的手,萧嘉瑞张口就叫“舅堂叔,侄儿跟着爹娘来望您了。”
谢良骥把目光转到他身上,更呆滞了。
索性他还算稳重,也不过片刻功夫就回过神来,平生头一次结巴道“弟弟、弟妹,里边、里边请。”
萧铭修笑着点了点头,牵着妻儿的手跟着大舅哥往山里面走。
这会儿金乌早就落了山,院里分外安静,学生们大多都在自己的学舍里读,没人出来走动。
幽幽灯笼照亮了鹅卵石小路,在一片白墙灰瓦间,绿油油的松柏青葱挺拔,显露出几分古朴儒雅。
等到路上没了旁人,谢良骥才大大松了口气“陛下、娘娘、殿下,怎么突然到访。”
因为谢婉凝当了皇后,他的平忠伯被升至平忠公,虽依旧还是流伯,但意义却全然不同。
尤其在萧嘉瑞被立为太子之后,他这个唯一被皇后惦记的谢家人更是招人眼热。
索性他跟妻子一直都在院里,免了闲杂人等上门,也还算清静。
萧铭修捏了捏谢婉凝的手,让她跟兄长多说几句话。
谢婉凝刚才还是红了眼,不过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便道“陛下南巡,今日刚好到达乌苏,想着哥哥在这,特地带我来瞧瞧你的。”
谢良骥一听,顿时感激涕零,半天才说“多谢陛下。”
萧铭修道“都是一家人,何须说见外话。
婉凝自来也惦记你,怕你在院过得不好,见了面还不好意思问,正好路过乌苏,朕就带她来瞧瞧你。”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一眼就能安心了,来这一趟倒也值得。
谢婉凝道“院这里确实清幽安静,是个读的好地方。”
院最重要的就是读,一个生安不下心也读不好,将来又何谈治国安民是以谢良骥来了之后对学生们要求更是严格,但赏罚分明,成绩好的就会被贴大字报表扬,这样一来,学生们都想脸上有光,读便越发专心。
一路绕过学堂和学舍,又了一眼黑漆漆的馆,才来到先生们的住处。
因着谢良骥是山长,他们一家有个单独的院落,也有两三间客房空置,这会儿倒是能派上用场。
谢良骥的妻子也是琅琊香门第出身,谢婉凝没有见过,这会儿笑着迎了出来,显然被这一家三口的样貌镇住,好半天才问谢良骥“真是你族弟瞧着比你英俊太多了。”
谢良骥的脸立即就红了,拽了拽她的衣袖“好了,你也别忙,把家里的屋舍都指给沈大这位管家,咱们一家子去堂屋说会儿话。”
一见是帝后一家三口,身后还跟着沈雁來和绫惜,谢良骥便明白屋舍绝对不用他们自家收拾,只简单安排一二便领着人进了堂屋。
刚一进去,谢良骥便拉着妻子跪了下去,直接行了大礼。
“臣叩见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谢良骥的妻子都蒙了,完全不知道作何应对,便是丈夫一个劲儿拽她衣袖,她也没什么反应,最后还顶他一句“别扯。”
谢婉凝“噗”
地笑出声来,亲自上前搀扶起初次见面的嫂嫂,身边的萧嘉瑞很自觉便去搀起谢良骥,还跟他说“大舅无需多礼。”
等到一大家子都坐下,春雨便捧着茶盘进来,挨个上茶。
谢良骥的妻子这才回过神来,好奇地打量谢婉凝,也不怕生,直接道“娘娘瞧着跟夫君长得真像,不过比夫君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