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葡萄鼻音越来越重,似乎是哭了:“大人怎么一点也不难受?你今天刚来,晚上就病了,那些人狗眼看人低也就罢了,怎么叫了太医太医也不见踪影?大人要是发热了怎么办呢?”
“我就是咳嗽两声,怎么这么容易就会发热呢?是我自己底子差,怨不得人,况且这么晚了,谁愿意出诊?”
花清浅低头轻咳,揉着小葡萄的头,“就算是发热了,我有个法子,保管一夜就退烧,连药都不用吃。”
“什么法子?”
“哭一顿。”
小葡萄愣了很久,小脑袋转了几转,终于想通了主子是在打趣自己,委屈道:“主子原来这么坏。”
花清浅朗声大笑,南玖听着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耳边听着花清浅道:“哭也没用,咬着牙熬到天亮就好了。
你把这些都拿去烧了,这些书我都看过,没什么用处了。”
他披着夜色,转身走出苦竹院。
王宝一直跪到天边微微擦亮,才等到奉先殿的宫人。
皇帝也是才起,见伺候的不是王宝,问起来才想起他还跪在苦竹院,这才叫人把他叫回去。
王宝揉揉跪的酸麻的腿,伴君如伴虎,他不是第一次这么跪,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只盼着回去之后皇帝的气能消了,不再用别的法子罚自己。
他心里头知道,皇帝这是迁怒。
皇帝不能按照自己心里头想的,给花清浅最好的吃穿用度,却更愤怒底下人给花清浅苦头吃。
他不能当机立断赐给花清浅一切,就只能迁怒到自己身上。
而王宝更明白,今天的事没法仔细追究。
他自己是把花清浅的一切都安排好了的,如今缺这少那,说不定是后宫里哪位娘娘看出来陛下真正的用意,在先下手为强。
可是她怎么知道,花清浅一举一动无不牵动南玖的心,她这样的手段,根本瞒不了人。
示好更加不成,且不说用心昭然,只怕太后就首先容不下她。
太后除不了花清浅,除去一个后妃是很简单的。
所以,王宝边把自己衣角揉皱,让自己看起来跟凄惨点,边想,这后宫里最聪明的果然还是邱淑妃,她只字不提花清浅入宫,便是明确表明态度。
她无意与花清浅争什么,更不会找花清浅的麻烦,相反,说不定还会帮助南玖。
王宝觉得,后宫里要真有谁能真正诞下皇长子,只有这位淑妃。
可惜了,她却是邱家的女儿。
一路走进奉先殿,南玖头发散着,面色不豫,见他进来,眯了眯眼睛,道:“怎么成了这么副德性?”
王宝苦着一张脸,“扑通”
一声跪下:“万岁爷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南玖掌不住,笑出声来,挥挥手叫他起身:“算了吧,朕知道不是你的错,你没那个胆子。
是谁朕心里有数,朕不想再有下次了。”
这宫里头,皇上的话是传得最快的。
刚刚那最后一句,自然是说给一些耳目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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