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照例开宫宴,皇子的满月酒如此场面,也算皇朝少有。
此时差的,只有一个太子的名分,邱点风身为贵妃的父亲,无论如何想不通皇上为何总也不落实。
他端着酒杯,余光扫到坐在身边的儿子,邱含墨无论何时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感觉到父亲关注着自己,扯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邱点风心里通透,儿子的成就会比自己更大,内阁首辅绝不能满足他的野心。
酒过三巡,君臣都有些放开拘束,荣萱年少,太后特地嘱咐让他只喝果酒,所以此时场中清醒的,除了太监宫女,恐怕只有他。
他无声地站起,南玖正跟侧头跟年迈的帝师说着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身边的太监低头问他可否要人陪,他摇摇头,目光忽然对上不远处似乎醉眼迷离的那人,心里咯噔一声,却还是咬咬牙,退出席去。
他赌邱含墨不会将他离席的事告诉别人,而邱含墨也的确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他跑过两道宫墙,与吴家在宫里的内应太监碰了头,便匆匆赶往冷宫。
皇宫里处处张灯结彩,除了当差的宫人,几乎每个人都分到了酒。
早前内应太监扮作发酒的太监,把冷宫门前的两个侍卫灌得半醉,侍卫们许久未沾酒味,也将错就错喝了个过瘾。
荣萱到的时候两个侍卫歪七扭八,却还认得人,拦住了荣萱问王爷好,便问他要做什么。
荣萱气势十足地瞪过去,从腰中取出太后的牌子,道:“太后叫我带花清浅去问话!”
侍卫努力睁开眼睛:“可是……皇上说没他的命令,谁也、谁也不得靠近啊。”
“大胆!
灌了二斤黄汤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太后是皇上的母亲,太后要做什么,皇上能阻拦么?”
荣萱抬脚踹了其中一个侍卫一下,“让路!”
侍卫想了想,再不敢拦,荣萱大摇大摆地进去了,约莫着他们看不见了,赶忙往殿里跑去。
花清浅跪在石碑前面,听见荣萱的脚步声,长身而起,拍了拍下摆的尘土,笑道:“就是今夜么?”
荣萱忽然扑在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
花清浅拍着荣萱的背,这才知道他究竟长高了多少。
旧时只到自己肋骨的孩子,如今头顶已经够着自己下巴了。
这孩子越发学得八面玲珑,甚至想尽办法救自己出去。
花清浅如今,不知荣萱之外,他还能信谁。
荣萱哭够了,一抹眼泪,拉着他手道:“我叫福伯等着城门口,现在把你带出宫去。
今天是喜庆日子,宫门查的不严。”
“荣萱,你这么把我带走了,你怎么办?”
花清浅问。
“我自有办法,清浅,你还不信我?”
荣萱笑笑,“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
花清浅便很开心的笑起来:“你娘看到你如今的样子,一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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