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锐记忆中的十七岁少年因为从小父母双亡,被亲戚收养,在特殊的环境下长大,他的性格有些分裂,两极分化得厉害,时而阳光直率,时而脆弱敏感,高兴的时候就像只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心情不好时又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一天,一句话都不说。
可是现在看着他,戈锐却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个男孩的影子。
男孩已经变成了一个仅有些熟悉的陌生男人。
曾经刻骨铭心的恋人,这样面对面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忍不住打量对方,却又在目光对视时因为难以忽视的尴尬而不由自主地回避对方的目光。
隔着三千多个日夜,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浓情蜜意都已不再,十年前那些快乐甜蜜的日子,就像一个陈旧的梦,虚幻而模糊,让人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哪些又是自己的记忆错觉。
气氛略有些僵硬地吃完早餐,夜星问戈锐,“我们一会儿去哪里?”
“要回音乐补习学校看看吗?”
“好。”
出了早餐店,戈锐要去停车场开车,夜星道:“很久没有坐过国内的公车了,不如我们坐公车去?”
戈锐一怔。
还没等他回答,夜星就笑了,“我忘了,你现在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不能随便坐公车了。
算了,还是开车去吧。”
戈锐道:“你等我一会儿。”
夜星在店门口等了两分钟,结果没等到戈锐的车从停车场出来,只看到一个戴着白色口罩和咖啡色棒球帽的男人走出来。
夜星乐了,“你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人围观?”
戈锐也递给他一顶棒球帽和一个口罩,示意他戴上。
夜星戴上帽子试了试,“两个人都这么打扮,会更引人注意吧?”
“一个人的话,别人会有很多种猜想,而两个人,别人只会以为这两人患了什么传染病,不会轻易靠近。
’”
“……”
戈锐特地挑了一辆很空的公车,在司机略有些惊恐的视线下淡定地投币,夜星跟在他身后,嗓子突然有些痒,不由自主地拿手捂着口罩咳了两声,司机顿时都更加惊恐起来,却又不能把他们赶下去。
在三四个乘客同样惊恐的注视下,戈锐和夜星走到公车最后一排坐下。
车上空调开得很足,他们都穿着厚外套,身上本来就有些闷热,带着口罩和帽子就更热了。
夜星开了一点窗,冷风忽然灌进来吹在暴露在外的脸部肌肤上,吹得脸上冰凉一片。
夜星望着窗外的街景,感慨道:“太久没回来,城里变化太大了,好多建筑和房子都拆了……”
“最近几年到处改建,变化确实挺大。”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经常一结束音乐补习课,就坐公车去市体育公园打篮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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