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承暻默然。
常喜早就将调查的结果禀报给了他,这些年那小纨绔除了有些沉迷美色,倒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反而时不时掏银子给一些命苦的烟花女子赎身,助其从良。
他最终开口道:“孤观此子品性,倒不像是会行那等恶事的人。”
“只是他身负妖物,如果不是行邪诡之道,又如何能突然延寿?个中究竟,还请大和尚解惑。”
“阿弥陀佛。”
不空念了句佛号,长叹一声,正色道:“殿下此言,却是着相了。”
“世人都知人分善恶,却不知这些妖灵鬼怪之物,其实也有秉性好坏之分。
秉性不同,自然修行之法也不一样,既有害人的恶妖,也有助人的善妖。”
“贫僧长居山林之中,却也时常听闻萧施主在京中扶危济困的故事,且观其面相,双目炯炯、神思清正,倘若真的有妖物附体,那也多半是个修功德的仁善之妖。”
见闻承暻似信非信,不空起身,将手中念珠交给他,“这串念珠是贫僧日常修行所用之物,已随贫僧在佛前供奉数十年之久,百邪莫能侵之。
今日赠予殿下,日后遇到那妖物时,殿下用这珠子一试便知。”
送太子一行人出了山门,服侍不空的小沙弥回来抱怨道:“师父,你又把我的念珠拿去送人了。”
不空敲了一下他光秃秃的脑门儿,笑骂:“一串念珠换五百两银子的香火,你在别处可讨不了这买卖。”
小沙弥捂着被敲痛的脑袋嘟嘟囔囔地走远了。
不空又回看了一眼太子离去的方向,失笑地摇了摇头,笑着笑着,又长叹了口气。
万语千言,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佛号。
“阿弥陀佛——”
因为春熙园的事,靖远侯夫人狠下心来要关萧扶光几天,没想到关了不到七日就破了功。
原因无他,国子监休馆结束,众监生都要按制每日点卯。
赵明珠原本想差人给他告假,却被侯府新聘的西席周先生拦住了,劝她说国子监坐镇的都是当代名儒,不去反倒耽误了世子的学业。
这位周先生,姓周讳镜明,十七岁就中了举人,学问极好,心气也高。
之前他听说要教的学生是京城里出名的二世祖,一开始断不肯来,赵明珠差人去府上请了几回,又让人传话“不必管他世子不世子,他若不听管教,先生尽管打个臭死”
,他才勉强答应来侯府坐馆。
正因这般前情,他说的话在赵明珠这里也颇有些分量。
有他保举,萧扶光终于得了自由。
出了府来,头一件事自然是去国子监点卯,他难得穿上一身簇新青色圆领袍,头戴同色方巾,瞧着倒也像模像样。
他的小厮几砚见了就笑:“少爷不是不耐烦穿这监生衣服的吗?怎么今天打扮的好齐整模样。”
萧扶光拿折扇轻轻敲他一下,“你知道什么!
今日是孙博士讲学,他规矩最严,我要是乱穿衣服,不知道又要吃多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