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春风讨要盘口钱是不成了,庄妈妈撩袖挽了鲁娘子的发髻在腕,将人整个上半身拎起,恶狠狠道:“今天这事是你这个娼妇惹出来的,看郎中的银钱就得你掏!”
鲁娘子半张脸肿着,支着腰,护着自己的发髻放声大哭:“贱妇只剩下的三钱银子都已经给了妈妈,哪里有医馆的钱!
贱妇只说了一句话,可那个……她、她动手伤的人,该她给钱!”
安春风将食盒拎在手中正想进门,听到鲁娘子要胖妇人问自己讨钱豁然转身,她要将这事说清楚。
苛刻契约
此时庄妈妈脸黑如锅底,她抓住鲁娘子的头发,眼睛却看向安春风:“大娘子,老婆子已经给你道个歉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别跟老婆子计较,这人是你打伤的,药钱得你出!”
“大家都看着的,人被这个女人所伤,自己已经赔礼,医药钱还得她来出。”
是问自己要钱,还只是一句轻飘飘赔礼道歉。
安春风嘴角噙着冷笑,转身就走进门里:“若犯错只需要道歉就啥事没有,那我就还你十句。
庄妈妈用一句换得了十句赔礼,多的都赚到了,若还觉得自己亏,那就报官吧!”
若是换了普通人,安春风还会多说几句辩解,可对这种地痞流氓的做事风格,她是再熟悉不过。
遇上问题,社会底层的人有自己的解决方案:先比拳头,再说道理。
那就是你讲道理时,他只比嗓门论拳头。
等他明白打不过时,又要说礼法讲人情。
练武的目的从来不是打倒谁,只是让对方能静下心来,乖乖听你说话。
现在两个壮汉受伤,庄婆子就前所未有的冷静,而且还通情达理起来,只想通过赔礼道歉平息事实,再讨要伤钱。
可是,安春风不是个照章出牌的人,欺软怕硬是人的本能,尤其是混混。
你只要退一步,他就会误会成“到底还是怕了”
而得寸进尺。
打得过就耍横,打不过就卖惨,只要丢开脸皮不要,总有一款适合。
自己本来有理,打都打了,不服就再打,要讲道理就去公堂讲。
安春风一句报官,庄婆子脸上横肉猛的一抖。
报官?
是主动说自己带人上门,要逼良为娼反而被打吗?
恐怕官府的第一个板子就要打在自己身上。
庄妈妈话被堵在喉咙里,心里怒火中烧,却没有出声,此时周围人越聚越多,她不想继续闹下去。
只等回头让人探清楚这个寡妇的底细,再寻机会动手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