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儿陪着他过来,从未见过主子气成这般模样,吓得诚惶诚恐的趴在地上一个劲的不停磕头。
这么一敲倒是把凤无雪敲回了魂来恢复了镇定,他看了眼安睡在榻上的人后,略展衣袍淡淡说道:“此地不宜谈话,不如恳请王爷移架别处?”
赵书安狠狠的盯了他半响,冷冷一笑甩袖子便走。
等到竹儿战战兢兢的替赵书安及凤无雪倒好了茶时,两个人的神色虽都不大好看,但比之先前已平静不少。
赵书安一路行来,头脑被院中的清风一吹顿时冷静不少。
他现在处地尴尬,侍卫们都在湖对岸没有手谕是决计不会过来,那么为了要拿到最有利的帐册证据,早日完成盐税一事还得要依靠眼前的这两个智囊。
他思索了片刻,终究是大局为重理智占了上风。
将手中的茶碗往桌上一放,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凤先生生性洒脱,今日倒真教本王开了眼界了。”
凤无雪听后暗暗吃惊,这小王爷好快的心思,他本就是个聪明剔透的人,因此顺道哈哈一笑,口中谦称道:“无雪狂放不羁教王爷笑话了。”
“哪有,你们师兄弟感情如此亲密倒是叫人羡慕了,想本王已有五个兄弟,但是从未想凤先生和子承这般的亲近……真是羡煞旁人啊。”
这话一出口,凤无雪已经吃准了赵书安想要息事宁人的心思了,也不愿在这上面多做辩驳,微微一笑便让这个话头似那天边的清风般缓缓而散。
虽是散的快,但是这三人之间终无可能再如同先前那般合作无间了。
凤无雪知他心中所急何事,款款起身亲自替赵书安斟了茶水,然后缓缓开口:“盐税一事,无雪已有主意,七日之内定会教王爷满意。”
所谓高手过招大抵就是如此吧,无需多用口舌,彼此心境便都一清二楚。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此甚好,此事就全权交托给先生费心了。”
凤无雪也不愿多留,听完了这句话,略微的坐了一下便回了房间。
赵书安一动不动的坐着,神情中有种说不出的东西,似落寞似伤感似愤怒……这许多东西看的竹儿心里发颤,不敢轻易靠近,唯恐一不小心便触怒了他。
良久过后,赵书安才起身走到窗前,抬头仰望着初秋的残月,此处已属北方,夜里已经开始凝露,银色的月光下,一切都显得格外的清冷朦胧。
连赵书安清秀贵介的脸庞在月色下都显得若隐若现,看不见平日里坚定冷冽的眉梢眼角,只是隐隐绰绰间一切都显得格外的脆弱。
“竹儿……”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