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拂去身上的落花,起身将衣裳上的褶皱抚平,行至院门前,同他说道,“走吧,去听听长公子有何高见。”
前院热闹得紧,6尚书还特命下人将府里开得最好的菊花都移至盆中,搬到了这里。
女眷结伴着采花,要制花茶和香料。
男子多围聚在亭下,谈老庄,论玄学,或道风月无边。
更有甚者,大抵是分食了五石散,褒衣博带,倚在席间醉生梦死。
岁宁忙举起丝扇遮住视线,低着头匆忙掠过。
无论是哪一方,岁宁都融入不了。
途中遇王家的两位女公子采花扑蝶,个女郎相伴左右,在菊花丛中嬉戏玩闹。
正值二八年华,年轻的面孔稚气未褪,略显憨态,甚是可爱。
连岁宁也不禁感慨,“珠圆玉润,何不可怜?”
6宣问她:“你想同她们一道?”
岁宁摇了摇头,“我同她们不一样的。”
记事以来,她从未有过天真烂漫的光景。
早在童年,她就已经在这苍凉的世道中摸爬滚打,苟且求生了。
她又说,“你看,我险些丢了命,才换取了今日的美名,可旁人只需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便能得到善待。
什么都不用做,财帛与美言便会倾斜于她。”
6宣笑道:“羡慕别人做什么?你若想要,我也能给你。”
“不一样的。”
岁宁喃喃道。
“有何不同?”
岁宁直视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道:“你不会懂的。”
贵者愈贵,贫者愈贫。
她不羡慕那些锦衣玉食的人,只是常常在想,这世道不该如此。
6宣生来锦衣玉食,自然不会懂她如今为何而愁。
他自顾自地说:“此次宴上,王家还带了女眷,说不定,是为了同6氏结姻亲而来?”
“怎的?”
岁宁睨了他一眼,“6二公子不愿?”
6宣只笑他们痴人说梦,“我父兄可无意同北人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