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宁又道:“那人想要我的性命。”
她还猜到,那人是他的上属,也是在幕后推动荆江二州局势之人。
不然,以卢信的智谋与眼界,不足以反叛。
“恩人果真聪明!”
卢信顿时拍案道,“也难怪,长得不甚漂亮,却能让6宣心系于你。”
“您打算何事动手?可否让我留有遗言?”
她垂下眸,叹了口气。
卢信唇角微微扬起,只笑不言,就着烛火将那纸信烧了个一干二净。
他随手拂去落在案上的灰烬,侧过头看坐在下席的女子,左半张面庞笼罩在阴影之中,薄唇轻启,如同吐信的毒蛇。
“两边都不讨好的事,卢某,可不愿给人当刀使。”
有人想借刀杀人,这恶人卢信可不想当。
是故他要将这把刀送回去,送给他那位镇守湘城的亲兄弟。
初春晨间很冷,寒风刺骨。
没有狐裘氅衣,更无银壶暖炉。
卢信带兵押着她,要去逼6宣献城投降。
尽管岁宁此前与他说过千百次,6宣不可能因她退让。
可是卢信不信。
好吧,她也不信。
于是那一整夜心惊肉跳的周旋,只换来了这么个结果。
她有些,不甘心。
兵临城下之前,岁宁还是问了他一句:“卢将军,与你传信之人,可是6氏的长公子6灵远?”
“你都猜到了啊。”
卢信难得宽宏,好言相劝道,“下辈子将心思藏好些,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活不长久。”
卢信又安慰她道:“看开些,万一6宣真答应了我的条件,你也不是非死不可。”
岁宁沉默着不说话,她不会让这个万一生。
他借6灵远之手在邵陵积聚了势力,隔三差五去湘城寻衅,也并非是真的想同6宣争夺湘县。
只怕6氏也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6氏真正图谋的是什么?岁宁已经无暇去猜测。
如今卢信要脱离幕后之人的掌控。
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她更懒得去想宋聿是否到了安6,扶桑能否走出山林,彼此,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