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适才担心姐姐久等,随意从衣箱里扯了件袍子,裹上便出门了。
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钟席诀打断她的话,扭头拽着衣袍的下摆左右瞧了瞧。
“姐姐也知道的,男子天生不如女子心细,什么青色白色团领方领的,在我眼中都是一个样子,若是哪里穿得不得体,姐姐可要及时明白告诉我。”
封清桐:“……”
半刻前尚且无比浓烈的愧疚转瞬消失不见,封清桐顿口无言,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啊,她还能如何呢?
毕竟钟二少爷都已提前将路堵死了,人家身为男子,穿衣打扮都是随心随性,没那么多弯弯绕,她若坚执着认真计较,反倒显得她自己寸量铢称,没事找事。
封清桐微抿唇瓣,直觉钟席诀又在戏弄她,于是干脆不再同他搭话,脚下一转,裙摆蹁跹间已然尤自走出了数尺远。
钟席诀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勾了勾唇角,随即收敛笑意,亦步亦趋地跟到了她身后。
出了大门才现青芝早已候在马车旁,
“封小姐,观景楼的掌柜说今年新酿了几种甜酒,今日正巧赶上了小姐出游,半炷香前就已经派人来将我们小姐接走了。”
秦皎皎生意做得广,庄子铺子遍地开,京郊的观景楼就属其一,钟星婵作为秦家的‘小掌柜’,偶尔确实会提前去楼里试菜试酒。
封清桐登时一愣,“那我……”
她当即便生出些退却的心思,边说边要转身回返,“那我先……”
钟席诀却在此时自后托住了她一只手臂,以一种十分巧妙又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一举送进了马车里。
“姐姐说得对,那我们现在就直接过去找她。”
话虽是如此说,但眼下已经到了戌时一刻,花灯的巡游队伍与瞧热闹的百姓闹哄哄得占了整条街,马车驶不进观景楼所在的巷道,最终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停靠在了就近的街口。
封清桐甫一下车便险些被街边疾跑的孩童撞个正着,钟席诀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他自后箍住她的腰身,轻而易举便将她双脚腾空抱起在了身前。
“眼睛是长来堵窟窿的吗?莽莽撞撞地瞎跑什么!”
钟二少爷皱眉斥责了孩童一句,转而又语气柔软地询问封清桐,
“姐姐没事吧?磕着了吗?”
灼热的男子气息立时随着他垂的姿态一股脑儿地涌过来,封清桐下意识偏头躲闪,却还是无可避免地被他沸热了耳廓。
孩童的母亲自巷道的另一侧匆忙赶至,“对不住了这位夫人,多亏了您家相公耳聪目明,不然夫人……”
她边说边将自家的小崽子一把拽到身后,端量的目光在二人极为匹配的形貌衣着上转了一圈,瞧见封清桐侧那未出阁女子的双螺髻,又忙不迭改口道:
“不然姑娘今日若是被这小煞星给冲撞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封清桐彼时还半倚半挂在钟席诀的臂弯间,冷不防听见这句称呼,整个人应时便是一愣。
身后旋即传来一声低沉闷笑,封清桐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急忙十指并用地去掰钟席诀罩在她腰间的硬邦邦的手臂。
“无妨。”
她冲孩童的母亲摆手示意,继而又转头去看钟席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