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戛纳一般在沙滩会摆设好些张座位,跟所有人一起看露天电影。
裹挟着咸湿海风,棕榈倒影,热浪滚烫的旁晚,在蓝调时刻静静坐在沙滩看一部视觉电影,沈糖完全忘记周严生意上的弯弯绕绕。
她突然对看电影有点感兴趣。
沈糖出声叫停:“这么说,我也能坐下来看电影了?”
周严看了看布置差不多的现场,估计是快到主竞赛单元的展映,想着没有别的安排,她说:“当然可以。”
人流涌动中不乏中海外影视界的名人,品牌方的大拿,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还有很多贡献电影市场里程碑的大导演。
沈糖已换下丝绒礼服裙,因为年轻的亚洲面孔,简单别致的小白裙短款红外套,很像单纯拿通行证跟老师来见世面的学生。
她中途见着几位熟悉面孔,心底一声接一声赞叹。
然后混迹在人流涌动的浪潮中,找位置好好享受几小时。
过程中她不可避免的想起廖一飞,想起他说会送审戛纳的短片,想起他远在香港的生活,仿佛还是眨眨眼的事情,居然已过去有些日子了。
和廖一飞相处的两个月,几乎从没听他提及过家世,这样的人以后想不成功都难。
她静静地坐着等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居然是廖泽,与平时有些痞气的他不同,穿着正装很有天之骄子的味道,和借过的路人交谈也是举手投足风度翩翩。
廖泽指了指耳朵,要她摘下耳机,并拉她到沙滩的空地。
没有谁会注意到他们,廖泽按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吻她,口腔中还弥漫着红酒的气味。
沈糖纳闷地问:“你被下降头了?”
廖泽稍微克制几分,轻轻碰了碰她的眉毛,扯了扯领带说:“是愿望成真。”
沈糖一听笑了:“大少爷,你愿望是走红毯。”
她心里想着他的愿望肯定不是走红毯,廖泽是商人,走红毯算得了什么。
廖泽反倒问她:“你看见了?”
“没有,”
沈糖实话实说,“周严带我去别的地方了。”
廖泽没过多评价。
两人在棕榈树的剪影下安静一会儿,忽然缓缓说:“我开影视公司,可不是为了赚钱。”
他很少提生意的事儿,沈糖不知为何听他提起来会有闷闷地感觉,她记得不久前周严说的那些话,就笑笑糊弄:“不为赚钱为了放电影?”
谁知道随口一提会压准一半。
想她说得还有些准确。
他开怀地狠狠亲她一下,几近泄:“就是放电影。”
说完神色渐渐温柔,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廖泽,这么温柔的廖泽。
浅紫映照的海滩,海风浅浅的吹拂,一切都是慢慢的。
他说:“我妈妈去过很多地方,留下了那么多珍贵的影像,她是个又完美又伟大的火山学者。”
沈糖认真地听他说,一通电话打断彼时的二人。
廖泽瞥一眼,挂了没接。
他直接问:“这里差不多结束了,在法国还有想玩的地方没?带你出去遛遛。”
现在的廖泽心情是很不错的,她其实没有很想去的地方,虽然没来之前有很多,真正到了就一个地方也叫不出来。
她仔细想,有了眉目:“埃菲尔铁塔吧。
我之前在书上看到有介绍,还没去过呢。
那里拍照一定很好看。”
蟹壳青晕染的靛紫晚霞,她在埃菲尔铁塔背景的街头留下一张照片,肯定特别特别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