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的惊呼声,齐夏果惊天的哭泣,还有齐声正恶狠狠咒骂声充斥着整个客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越发惊悚怪异。
“你现在不清醒,我们明天再谈。”
夏青抱起齐夏果要上楼,今天的齐声正太失态,怎么能这样对待齐夏果,这是他们一直宠爱的女儿。
齐声正从鼻子中冷哼一声,“明天?为什么要等明天?今天就谈吧,你是不是也从来没看得起过我,我知道,我在你们夏家人眼中就是一条狗,累死累活都是应该的,也是费力不讨好。”
想起什么笑得更大声,“你爸爸该死,他做了太多亏心事,我辛苦半年做出来的调查结果和方案他一句话就否决,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最后几个字是嚎叫着说出口。
夏青陌生地看着丈夫,从未有过的陌生感,“我没有看不起你,如果我看不起为什么还要嫁给你,爸爸也没有轻视你,爸爸说过你太年轻需要锻炼,而且爸爸答应把夏景交给你的。”
不是一直好好的吗,而且在此之前齐声正从未表现过不满。
“交给我?如果他真的想交给我就不会想要把我派去地方分公司,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夏景是我应该得到的,夏景的成功有我一部分的努力,而不是依靠你们夏家,不是依靠你夏青。”
齐声正已经被恨意蒙蔽双眼,在这刻他的大脑中就是别人的嘲讽说他吃软饭,是夏父冷淡的眼神,是一纸冷冷的调职通知,是贺敏芝带着齐贺辛苦生活的样子,那才是爱他的女人,他应该补偿那对母女。
夏青把齐夏果放在地上,走过去试图拥抱齐声正,让他安静下来,让这头震怒的狮子平复呼吸。
齐声正看着夏青要走过来条件反射伸手推她一把,夏青跌倒在地上,手撑在身后仰视着丈夫,“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齐声正呵呵冲着天花板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你们把我变成这个样子,夏青,是你夏青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冷冷盯着地上的妻子一字一句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要的只是夏景,是站在万人肩上的高度,要不是你,我不知道今生是否还有机会站在这里,所以,夏青还要谢谢你,你改变了齐声正,把齐声正推上现在这个万人仰慕的地位。”
从来没有爱过她,齐夏果八岁,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一句话就否决所有,夏青相信齐声正是不清醒的,等他清醒过来就会后悔今天说的这些醉话,不对,醉话是实话,这应该是混话。
“你不相信吗?你还记得我追你的那三个月吗,我绞尽脑汁接近你,制造偶遇,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竟然和你父亲叫板,你不知道吧,在我们新婚的前一晚,我在别的女人床上翻云覆雨。
我还要告诉你,除了齐夏果,我有另外一个女儿,她叫齐贺,不仅和你的姓氏能组合成孩子的名字,任何女人的都可以。
夏青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你只是夏景,接近你我只是为了得到现在的一切,现在我得到了,就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低头对人,再也不用伪装着生活。”
像是说出心里面的烦恼,齐声正夸张地长舒一口气。
地上的夏青却面如土色,她捂着心口的位置急促喘息,似是不相信齐声正的话,却又无法反驳,紧紧咬着发白的嘴唇颤抖着身体,这就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这就是她认定能白头偕老的人。
这刻的夏青是懊恼的,夏景竟然值得这个男人伪装将近十年的时间。
“你……你……说的不是真的,我们还有夏夏,她是我们的女儿。”
夏青指着瑟瑟发抖躲在她身后的女儿,他们还有个女儿的,她为了齐夏果可以当今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齐声正却并不这么想,“女儿?她是你们夏家的女儿,不是我齐声正的种,你放心我会养着她,把她养大,拿她换钱,不失是一场交易,哈哈。”
女儿这个词语,在齐声正心中就是这样的价值,把她养大,将来把她嫁给需要巴结的对方,维护固定的利益关系。
夏青是可悲的,她没能认清这个同床共枕的男人,也害了她的女儿,她要保护女儿。
夏青推着齐夏果让她走,让她离开这里。
齐声正看着已经脸色苍白的夏青,“我要她受尽所有苦,让你们夏家人死不瞑目。”
说完就大笑着离开。
死不瞑目,夏青是真的死不瞑目,齐夏果哭喊着叫妈妈,妈妈还在笑,但是她笑的越来越微弱,妈妈说,“夏夏,妈妈不能继续陪着你,你一定要离开这里,要活着,不要恨任何人,恨人太累。”
最后两个微弱的字是可惜。
那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在空荡狼籍的客厅内无限回荡,妈妈在说可惜什么。
齐夏果敲门敲窗但是什么都打不开,没有人理会她,齐声正把门窗反锁,而她能做的只是感觉妈妈渐渐消失的呼吸,齐夏果怕极了,她要叫人,让别人救妈妈,她要妈妈和她一起离开。
无助、孤单、害怕笼罩着这个八岁的孩子,齐夏果拿着摔破的木板敲打着窗户,小手捶红也停不下来,她害怕停下来,害怕听不到任何声音的空间。
终于有佣人听到动静敲开门,一群人急忙忙把夏青送进医院,但是结果是太迟了,夏青死亡了,齐夏果的心不会跳动了。
齐声正是在医院通知家属的时候出现的,只在看到夏青遗体第一眼有些惊讶之外就是冷漠,转身离开,齐夏果扑上去咬住齐声正的手臂,“是你害死我妈妈的,把妈妈还给我。”
齐声正挥开她,嫌恶地说,“还给你,你去地下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