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识夏这一番话把在场众人都给说懵了。
这么光明正大的讨要五年前出嫁时该给却未给的嫁妆钱,这……从道理上来讲,苏识夏确实是占理的。
可,今日可是姚氏的寿辰,她挑了这么个日子,这么个时机来向姚氏讨银子,这……这不等于是光明正大打姚氏的脸吗?
而且,听苏识夏这意思,她跟平西王竟然是真的要和离了?
正堂里沉默了片刻之后,渐渐传出了众人的低声议论声。
那些人的目光在苏识夏和姚氏的身上扫了一圈之后,最后都忍不住转到了秦熠的身上。
他们原以为苏识夏把和离的事挑破,平西王怕是也不会给她留什么面子,估计马上就会拂袖离去了。
可,眼看这会儿姚氏的脸都已经黑成了锅底,秦熠却还稳稳当当的在原位坐着。
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不说,还一副悠闲看戏的模样,也正朝苏识夏和姚氏那边看着。
他脸上戴着面具,众人看不清他脸上明显的表情,只有离得近的几人,隐约瞧出他唇角竟然勾着浅浅的弧度,似乎看眼前这出闹剧看的还挺有趣味。
“识夏,你这孩子当真是糊涂了。”
姚氏这会儿勉强冷静了下来,唇角努力扯出一抹笑,看向苏识夏的眼神却冷地瘆人。
“你父亲生前,确实是将给你攒下的嫁妆钱交托给了我不假,你出嫁的匆忙,我没来得及给你置办嫁妆,这也是真的。”
“可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昌宜候府收养的义女,你出嫁,代表的也是我们昌宜候府的颜面。
我待你一向亲厚,又岂会让你到婆家去受委屈,那笔嫁妆钱,在你出嫁的时候,我不是都已经帮你存到钱庄里,还将票据给你了吗?你怎么就忘了。”
不等苏识夏回应,姚氏已摆出一副无奈又宠溺的模样,抬手在她额头上点了点。
“你呀,就是打小就爱丢三落四的,我就担心着你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还好钱庄那边存的应该还有存根,只要拿着身份凭证去核验,就能将那笔钱给取出来。”
“听你刚才那话,你这五年怕是都忘了去取钱了,待之后抽個空闲,我陪你一起去钱庄将钱取了就是了。”
姚氏的谎话是张口就来,她也怕苏识夏再和她纠缠下去,言语间有了漏洞让人听出蹊跷来,便压根没给苏识夏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将话题的重点又转到了苏识夏和秦熠的身上。
“你这孩子也真是!
和离这么大的事,那是你能擅自决定的吗?闹脾气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都不同家里商量一下就敢和王爷提和离,你这简直就是胡闹!”
“王爷从边关回来这才几天,就算你们之间有矛盾有争执,哪儿就闹到要和离的地步了?”
姚氏说着牵着苏识夏的手就走到了秦熠身边,当着秦熠的面,她拍着苏识夏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道:“夫妻之间过日子,难免会有一些磕磕碰碰的,你们两人都得互相包容体谅才是。”
“无论如何,不同家里商议就要提和离,这确实是你不对,你快给王爷道个歉,王爷他大人大量……”
“又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同他道歉?”
姚氏的话刚说了一半便被苏识夏打断。
姚氏半张着嘴,那剩下的一半还没出口的话都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姚氏还没想好怎么扭转这尴尬的场面,就听苏识夏跟着道:“错的人明明是他,母亲你若当真一心为我好,怎么就不让他先诚心诚意地好好同我道个歉呢?”
人家一个王爷,让人家当众给你道歉,你这是哪儿来的胆子敢说这种话!
姚氏这会儿只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嗡嗡地,看着苏识夏的眼神都和看疯子没两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