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理承又一次夜不归宿,不知他没回来,还是已经回来了、只自己不知道。
方幼萍放下了自尊和得失,什么都不去与他计较了,问向自己院子外守着的卫兵,都很眼熟,是蒋理承亲自挑选,保护她安全的。
“大帅今日去哪儿了?”
“回方小姐,属下不知。”
卫兵面面相觑,哪儿答的上来,只能老实巴交道:
“大帅离开后,并未向我等交代什么。
副官也没有留下什么话,方小姐明鉴,若不信,待大帅回来,您可以询问。”
“我没有怀疑你们,倒是也不必信任。”
方幼萍不知自己何时成了多疑的人,也许一直都是吧。
哂笑道:“也是,若他不想说,如何不跟我说,却告诉你们。
若想说,也该是直接告诉我。”
“方小姐,可否需要小的,去会馆向副官询问一二?”
卫兵请示道。
“你们如何得知他在会馆,连我都不知道,也许关于他的事,我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方幼萍嘴角浮起无奈苦笑,朝他们摆了摆手:
“你们也该去哪去哪儿,别在门前晃悠,省得我瞅着碍眼。
都回去睡觉吧,犯不上在这多此一举。
还有人敢在帅府行凶不成?”
“方小姐,恕属下实难从命。
上回方小姐受伤,大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处处提防小心。
歹人敢在戏园子动枪,连大帅都不怕。
那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闯进帅府来行刺的,也保不齐有。”
卫兵很感激主子的体恤,更不能恃宠而骄,真挚道:
“且人心隔肚皮,即便府上主子和下人皆是良善之辈,万一等闲变作故人心,有人伤害到方小姐,属下失职被罚,大帅担心牵挂。
即便大帅能惩治,可方小姐也会受伤,大帅心疼也迟了。
大帅不愿承担这样的风险。”
方幼萍听他这一套一套的,未觉得感动,只有些厌倦了:“你们是如何得知蒋理承在会馆的?他告诉你的,还是你们猜的。”
“我们不敢妄加揣测大帅心意,只是最近一次,还未被大帅调回帅府、做防卫工作的时候,是跟着他在会馆,故而这般揣测。”
卫兵说了句费话,方幼萍彻底不理他们了。
回了土楼,这回没像上次一般任性地落锁,倒不知有这份自信,知晓他一定会来,而是实在没办法跟他置气。
不能跟他这个人比狠,他疯起来,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够。
她可以受点委屈,也不愿再看一次他拿自己身体置气。
沐浴过后,实在没忍住,问向楼下的小丫鬟:“大帅回来了吗?”
若在书房夙兴夜寐,她不介意去找他。
陪他秉烛夜谈,为他红袖添香,再跟他一同入眠。
就是不知谁哄谁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