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随意揣进兜里,而是重而重之地擦了擦,攥在手里看了半晌,才用帕子包好,装进口袋里。
“你放心,这镯子也不会拿出去典当。
即便再艰难,都会留着它、带着它,就算你给我的念想。
让我在艰难的日子里,也能看着它,而重新给自己勇气。”
刘议泽已经想好了,他不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要玉全瓦也全。
他已经决定了出国避难,一边避祸一边继续深造,学习国外的先进思想。
只是他未说出口,因着怕隔墙有耳,被大帅的狗腿子听见,回去报于他,那自己真是连准备的时间也没有了、插翅难逃。
“我会记得有一个富家女,曾陪我风餐露宿,风雨同舟。”
方幼萍想跟他握握手,她不怕叔父生气,只怕被人报到叔父耳朵里,会提前刘议泽的死期。
便只留下一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方幼萍心底觉得烦乱,多过伤感。
虽女人们都走了,没有柴姣、王铮瑶盯着自己,可叔父这些狗腿子,依旧各个不是省油的灯。
没想过讨好自己,曲意逢迎,倒争相想着拿自己的错处,给叔父表忠心。
送走了刘议泽,在没有星星的夜晚,回了自己的二层小楼,不见蒋理承的身影。
她想就此作罢,直接歇下。
又恐他余怒未消,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卫兵打探了一下他的动向,去到从前五妈妈的住处,在卧房里,看着他似睡非醒。
“叔父是想她了,那何不把她接回来,亦或你去看她。
枕着昔人的枕头,看着她的旧物,在这睹物思人,有什么意思。”
方幼萍含笑跟他打趣了一句,不过是想跟他缓和一下气氛。
见床上的人没动静,昏暗油灯下看不真切,便噤了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免了将他吵醒。
“知道我睡着了,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走了。
你如今没有半分心思在我身上,装作像以前一样打翻了醋坛子,就能挽回些我们之间的情谊。”
蒋理承依旧未动,只是缓缓开了口:
“如果把人接回来,能让你良心过得去,我天亮派人去接。
不,现在就可以去接。”
方幼萍咬着下唇,一言不,她对底层蝼蚁怜悯,对这帮姨太太,却少了同理心。
本意不是舍不得折腾她们,任由她们像鸡犬一般,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实在不想再跟叔父赌气了。
走过去,将掌心探在他额头,摸到不似从前那般烫了,稍稍放了心。
没急着走,而是褪下鞋子,上了床,躺在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