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忧和他回了西域王宫后,去了一趟王后的镜宫,当婚书拿在手里时,看着上面俨然已经盖上了大昱的国玺,她不免有些疑惑。
王后轻叹了口气,道:“这婚书五年前佛子便已经写下了,只不过那时你还未醒,这事就被耽搁下来了。”
五年前,佛子带着玉腰奴回来后,便主动向他们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当时,他们震惊之余,更多的其实是对于佛子的埋怨。
没有一个当父母的,能在看见孩子变成那般人事不知的模样后,还能保持理智。
可后来,佛子叛出佛门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他们知道事情的始末后,只叹世事无常。
明明是天定的姻缘,却最终落得这个下场。
他们深知,檀迦处在那样的身份地位下的不易,加之他对自己女儿的深情,众人都看在眼里,便也算默许了这件事。
没过不久,他便亲手写下请婚书。
可当时玉腰奴昏迷不醒,甚至不知还能不能醒来,他却还是毅然决然的将婚书送到了王上手中。
不过幸好上天垂怜,玉腰奴醒了,这封请婚书终于有了它的意义。
王后略微感慨,道:“这世间,有情郎难得,母后看得出来,佛子是真的很爱重你。”
鹿忧攥着婚书的手紧了紧。
那上面的字迹,她练习了那么久,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她却很难想象出,在那般艰难痛苦的时段,檀迦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态,才能一笔一笔写下这一纸,泣血般殷红的请婚书。
字字句句皆是:他想娶她,无论生死。
他甚至怕觉得这样不够隆重,还派人回了大昱,在请婚书上加盖了大昱的国印。
那些曾经错过的,好似在此刻终得圆满。
鹿忧看着婚书上那句‘赠予爱妻’,久久不语,仿佛看到他,将爱意揉碎在笔墨唇齿间,心中顿时思绪万千。
王后上前,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随后将笔递到了她面前,道:“如今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见佛子那般珍爱你,我和你父王也就放心了。”
她道:“玉腰奴,别让他等太久。”
这样漫长的等待,哪怕是旁观者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鹿忧收敛了心中的情绪,笑了笑:“不会再让他等了。”
话落,随即伸手接过了王后递来玉笔,没有半分犹豫的,在婚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讳。
待她走后,王后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婚书上。
那上面红底金字,所有的字迹,仿佛皆是出自一人之手。
她的神情微微有些诧异,良久,才笑了起来。
没想到玉腰奴居然写得同佛子的字迹毫无二致,如此这般,定要幸福才好。
……
鹿忧从殿中出去之后,看着绿意盎然的回廊,突然想起上次檀迦在这,不知和那群驸马聊了什么,神情不自然的样子。
正逢楼兰见她出来,上前想要来搀扶。
鹿忧看了眼,朝她问道:“你可知,上次檀迦和那群驸马在廊下说了些什么?”
楼兰想了想,猛地想起那三位驸马暗地里朝着佛子合参拜的场景,忍不住笑。
鹿忧疑惑地看着她。
楼兰连忙收起笑容,正色道:“奴听见了些。”
“那日,公主同其他公主们进去后,三位驸马便想上前同佛子搭话,不过碍于佛子从前的身份,他们几次三番攀谈未果。”
鹿忧不解道:“那后面我出来时,怎么见他们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