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
方其然被迫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画像,他用可怜兮兮的语气回答着男人,被睫毛垂下遮住的眼底却满是冷漠。
“你喜欢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男人的脸上带着愉悦。
“这幅,是你前天在阳台浇花的场景,傍晚的落日余晖洒在你身上,太美了,当时我就回去画下来了。”
男人捏着方其然的下巴,强制性的让他看左边的一幅画。
“还有这幅,是你躺在沙发上慵懒的样子,好像一只在给自己梳毛的小猫咪,我差点就忍不住出来摸摸你了......”
男人强迫方其然一幅一幅画的看过去,他凑在方其然耳朵旁边低声解释道。
“你就是我对美的追求,我的灵感缪斯。”
男人赞叹般的说道。
方其然漂亮的眼睛弯了弯,他斜着眼神看向男人,眼睛里波光潋滟的,搅乱了男人的心池,他轻启红唇,道,“缪斯是女神,那我是你的女神吗?”
男人甚至能感觉到方其然说话时的微小气流隔着手套喷洒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他手心处还未愈合的伤口似乎在发痒,痒的他包裹在手套下的手指神经质的颤了一下。
“当然,你是我的女神。”
男人哑着嗓子回答道。
“那你是我的信徒吗?”
方其然垂眸问他,脆弱的表情蒙上了一层高高在上的冷漠。
明明是被他钳制的弱势状态,却像是身处高堂之上的神明,头戴王冠,淡淡的俯视着面前放肆的信徒,高岭之花般等待着信徒虔诚跪下亲吻他的袍角,面容神圣不可侵犯。
“当然,我将永远追随您。”
男人的表情突然恍然大悟般,他颤抖着手指松开方其然的下颚,跪在床边,连称呼也用了尊称。
神明本就是应该高高在上的,他为什么要把人拉下来呢,他应该捧着神明,让神明稳坐高堂,他本就应该这么做的。
男人呼吸粗重,像释放了不得了的开关,表情更加痴迷了,“您是我穷极一生追寻的美丽,您是信仰......只有您,只有您......”
他的神情狂热,字句被激动的情绪打乱零碎,断断续续的仿佛被神明夺去了全部的心神。
满屋子的画像、一个狂热的信徒和一个被信徒囚禁的神明,奇异而又荒诞的一幕。
“怎么能给信仰下药呢,这是大不敬。”
方其然顺势斥责他。
“是,您说的对,我该受到惩罚,罚我吧,吾神,请您惩罚对您大不敬的信徒。”
男人迷恋的注视方其然,摘掉手套,露出自己还未愈合的手掌。
他的手心上次被方其然用刀子捅穿过,几天的时间伤口没有好透,褐色的疤结痂和新长出来的红色皮肉黏连在一起,形成可怖的狰狞伤疤。
男人把手上的两只手套都摘掉了,他掏出匕首,摊开手心,拿着匕首悬空于自己手心的上空,“您身体不便,我代您惩罚我自己。”
“我觉得您会喜欢这种惩罚,上次您不就是这样惩罚我的吗。”
因为不想让狰狞伤口吓到方其然,男人特意把手掌藏于自己身前,他跪在床边,这个姿势刚好让手掌隐藏于床下,不会让方其然看到。
方其然的角度只能看到刀柄,他漠视着男人的动作,反正已经疯了的人,自己捅自己的行为好像也是合情合理的。
悬空的刀刃直直插入手心,男人的力度和插入的位置,如果方其然看到,就会发现,都和他上次的力度和位置一模一样,男人显然是记住了他给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