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月只觉额上钝痛,忍不住轻吟一声,捂住左边眉眼。
庆官也晓得闯了祸,呜哇一声哭起来。
谢老夫人忙走来抱起庆官,笑道:“你扔了旁人自己倒还先哭起来,小小年纪手劲挺大,倒是个舞刀弄枪,出将入相的好苗子。”
等把庆官哄好,转头问江晚月道:“你无事吧?”
额上未曾出血,江晚月忍了眉骨钝痛,如常回道:“还好,庆官年纪小,打一下不碍事的。”
谢老夫人看那眉上片刻已红肿,江晚月额上玉肌如雪,红痕甚是明显,不由皱眉道:“伤在脸上,还是要好好遮一下,三郎一回来,瞧见家里这个伤那个咳的,岂非更添烦心?。”
江晚月缓缓握紧冰冷僵硬的手指。
这屋内温暖如春,可仍未驱散她身子里的寒意。
冰封湍流,寒凉彻骨。
她回府后,连夜里都要多盖两床棉被,身子骨如同还在冰窟中,总忍不住想咳。
想是咳嗽时被婆母瞧见生厌,此刻拿这话明里暗里的刺她。
心头涌上一股轻寒,却又如麻木般不觉冰冷,江晚月含着妥帖的笑意行礼退下,沿着回廊到了后院。
霁泉坞是谢璧的住处,茂密葱茏的绿竹,冬日微微泛黄,江晚月几人沿着竹径走到主屋,秋璃忙去叫梳妆丫头道:“快看看夫人额上的伤,可否能遮住?”
银蟾瞧见江晚月眉上红痕,惊道:“夫人怎么伤到了?好险,差点伤到眼睛呢。”
“无妨。”
江晚月低声道:“你拿粉帮我遮一下吧。”
“这……”
银蟾微微犹豫:“用粉遮对伤处不好,等红痕消去片刻再说吧……”
江晚月对镜看了看,果真有几分显眼,她摇头道:“郎君今儿回家,我面上带伤不妥当,你快去拿粉遮上吧。”
秋璃在一旁催促道:“动作快些,郎君还有两个时辰就回家了,务必遮仔细了,莫要让人瞧见了。”
银蟾忙拿来粉匣子,掺了珠粉细细敷了层,额上红痕淡去不少,仍若隐若现无法完全遮掩,银蟾思量片刻,又选了春樱色口脂在江晚丰润唇肚上轻轻点了点。
女子之唇薄了显贫,厚了显愚,可江晚月朱唇却生得圆润微翘,恰到好处,稍一描画,光艳濯濯,眉心处的红痕更不会被注意到。
银蟾理了理江晚月鬓,瞧了瞧,又对站在一侧的小丫头道:“去把晓露粉拿来,那粉颜色重些,定能遮住红痕。”
小丫头寻了片刻,瑟瑟缩缩回来:“晓露粉许久未用,奴婢一时不知放在了何处。”
银蟾登时皱眉要怒,江晚月摇头,轻声阻道:“我本也不爱用那脂粉,你现下已遮得很好,何苦为这点小事难为她。”
“三夫人如今这伤,不仔细瞧还好。”
银蟾上下看了看:“可若是离近了用心看上一眼,还是能瞧得出。”
江晚月心里一动,淡笑道:“那就不碍事。”
用心看上一眼才能看到的伤……
她阔别已经的夫君,想来是瞧不出的。
江晚月遮好伤到前堂没多久,丫头已快步进来欣喜通禀:“老夫人,郎君来了。”
江晚月心跳猛地加,忙看向门外,门帘一掀,一身绯色圆领官服的谢璧大步走进来,少年气度洁冷,如雪映寒波,他眸光清濯平稳扫过屋内众人,撩袍端端正正跪在谢老夫人面前:“给母亲请安。”
谢璧今年二十岁,身为辅和公主之子,又年少高中状元,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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