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什么?”
赵泗笑眯眯的看着尉缭。
“人力亦可更改时局……秦有太孙,乃国之大福。”
尉缭沉声开口。
实际上赵泗对尉缭,或者说黄石公,观感算不上太好。
还是那句话,屁股决定脑袋,赵泗作为大秦的储君,怎么可能对这群暗中致力于颠覆大秦统治的人有好感。
但倘若抛开阶级立场来看,他们反秦各自有各自的理由。
所谓国仇家恨,理想抱负的不同,而在自己出海归来以前,秦国的国策确实出现了问题。
始皇帝的种种政策非常有意义,但不能颠倒黑白,说秦国的政策是善政。
现在尉缭站在自己面前,赵泗意识到对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
对方并非不支持大一统,而是不支持大一统以后继续使用商君旧策。
正如乱世需用重典一般,大秦想问一统天下,以一国而敌六国,必须把国力榨干榨净,但这只是战争时期的权宜之策,而非千秋万世之基。
这样一来,赵泗反倒能理解这群人了。
“所以这样说来,其实,昔年反秦的六国之士,并非志同道合?”
赵泗开口问道。
尉缭不认同秦国,但他支持大一统。
也有一堆六国余孽支持重回分封制,还有一些人单纯因为秦国而家破人亡阶级滑落……
他们的出发点和最终目的其实都不一样,之所以形成一股波澜是因为他们想要达成自己的抱负有一个共同的前提,那就是秦国灭亡。
“六国尚在之时尚且能被秦国离间,只剩下一群丧家之犬,如何能够勠力同心?”
尉缭笑了一下。
“所谓阴谋不如阳谋,奇不胜正,随着大局更易,秦国早已经赢了……只不过有些余波是看不到的,有些消亡是悄无声息的,不是所有人都有坦然赴死的勇气,夺其志和杀其人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十年之前,天下人都怨恨秦国,可以说天下人都是反秦之士,现在天下人还在,但他们却不会反秦了……”
尉缭开口说道。
“我还是奇怪,如你这等大才,又担任国尉,大父应该不会放你走吧?”
赵泗开口问道。
尉缭成为国尉其实本身就是半强迫性质,被始皇帝逮到以后立刻委以重任。
以始皇帝之爱才,就算得不到对方的心也不会让对方离开才对。
“一来一统之时民因为政见已经恶了陛下,二来民并非致仕,而是不告而别,陛下也派人来追,只不过没有追到罢了。”
尉缭子开口说道。
“你想去见大父,何故不直入汤泉?而是先来咸阳?难道也想让孤为你作保?”
赵泗再次开口问道。
尉缭是大才,扪心自问,现在大秦的国策已经发生改变,以大父的为人,大概率是不会过多追究尉缭的,尉缭是聪明人,又跟随大父多年,应该清楚这些。
“求根需要溯源,民之所以先来咸阳,概因为想要看看殿下。”
尉缭笑着开口。
大秦要有改变的机会他何必跑路?
说白了,赵泗的出现超出了尉缭的,这才是他来见赵泗的根本原因。
“先生通晓相面,看出来甚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