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许青山那时还年少。
以为“再见”
二字,只不过是漫长人生中再常见不过的一句告别,“再见”
就是“下次见”
。
但很多时候,我们彼此的最后一面,其实只在一个平常的下午。
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没有山盟海誓的别离。
就像是我站在船际,你站在码头。
我们微笑着朝着对方挥挥手,以为往后余生还能再见。
可当渡轮远行。
我意识到了这是一趟永不回头的单向道时,你我之间已经隔着一片无法跨越的汪洋,死海。
那次告别后。
许青山直至出狱都再也没有见到过佟童了。
他在沪都的时候,会收到佟童的消息,约定假期相见,只不过最后都爽约了。
等到他混出人模狗样了,两人却已经不怎么联系了。
只有到了入狱之后,林月华一次探监的时候和许青山提到了佟童。
“青山,你还记得小童吗?小时候经常跟着你出去玩的那个小姑娘。”
“多好一孩子,怎么就”
2o2o年。
佟童失联,杳无音讯。
那时候,铁窗里。
许青山想起了少女塞进自己怀里的那双崭新的名牌篮球鞋,里面还有在专柜里购买的凭证。
想起了那个站在自己父母身边挥手的16岁少女脚底那双不符合年纪的廉价劳保鞋。
侧边橡胶修补的手艺并不好,鞋身的颜色已显黯淡。
想起了少女奔跑时的步伐,似乎那鞋并不合脚。
可想起了又有何用?
他仍是那照不到她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