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能太慢便是。
翌日天还未亮,雨已经停了,屋檐上有规律地落下来残存未干的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配着山中鸟鸣,十分悦耳。
花荫迷蒙间翻手触到一片空荡荡的余温,蹙了眉,半抬起左眼眼皮,到已然打理好着装的男子正缓步迈向门口。
她下意识支起身将人叫住“王爷去哪”
那人步子一顿,适才返回来将她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只道“朝中事务不可不顾,我先行下山,阿荫睡饱了,再同挽容一齐回去便是。”
说罢,他不忘借机打趣,“阿荫舍不得夫君”
果然,床上的人闻言即刻就缩回被中,一翻身,只留半个后脑勺对着他。
“随口问问嘛。”
花荫闭着眼嘟囔,遂听见身后那人的低笑声,以及渐渐迈远的脚步声。
门被他轻轻关上,一切又恢复宁静,她在床上赖了很久,起床洗漱更衣完,出门便见有位小公子在院前徘徊。
她狐疑地走近,见到那人转过身来,才惊觉这位“小公子”
竟是挽容。
云挽容好像料到她会露出这般神色,得意地扬扬眉,排开手里不知从哪寻来的折扇,“怎么样还行吧”
花荫如实点头“很俊秀,就是不太像男子。”
即使换了身衣裳,挽容的相貌举止也没有变,认出她的女儿身不算难事。
云挽容倒是满不在乎,“不像便不像,耽误不了什么”
说罢,又道“不过我你方才是从我二哥房中出来怎么样我二哥还行吧”
她半懂不懂,疑道“什么还行”
话落,便听云挽容一脸鄙夷的嘀咕“样子我二哥居然还没下手,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珍惜,还不如我行呢”
花荫起先不知她这话的意思,直到二人一起回到上京城中,见挽容一头往攒花楼的方向赶,才堪堪明白她要做什么。
她不如云挽容潇洒,对于那种地方,一律没什么兴趣,甚至有些抵触。
听说去那种地方的男子,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当初乍一听闻云啸辰也去攒花楼,她还愤懑了好一阵,怎个云挽容也喜欢来这
花荫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了眼不远处高调的楼阁,担忧地劝道“你别去了,我听皇兄说过,这种地方很乱的。”
云挽容却是拍拍胸脯,“再乱也乱不到我头上来,在宫里闷了一个月,不新花魁的模样,我心里痒痒”
花荫语塞,自知不好再劝,犹豫许久,终于在云挽容跳下马车后也跟着下去。
云挽容见她跟过去,有些诧异,惊喜道“嫂嫂要和我一起”
她即刻否认,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茶馆,“我还是担心你,一会儿我便去那间茶馆小坐,万一挽容若是出了什么事,便来找我多少能帮到你一些。”
虽说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有个人帮衬,至少也是好的。
云挽容咧嘴一笑,心知她一片好心,也不拒绝,只道“那就多谢嫂嫂了”
说完,衣袖一甩,朝她挥挥手,便大摇大摆扭头寻去攒花楼。
花荫目送她进去,瞧见老鸨模样的妇人招待挽容时明显同旁人不太一样,放心稍许,兀自前往茶馆找了个雅间。
茶馆里头坐了不少歇息的人,约莫在谈论哪国派来上京的使臣里有人沉迷于花丛,整日浸在攒花楼里,有失颜面。
花荫只听了个三成便没有兴致理会。
一人饮茶,实在无趣,茶馆中也没见有说的先生,只能靠在窗边街
上来往的百姓奔波生计。
偶尔能见几个烂醉的男人离开攒花楼,她都忍不住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