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多心软,现在这个场面,也不适合说出来。
于公,县令大人料理自家奴才,一个当师爷的插嘴算几个意思?于私,谭铃音还没过门呢,就管未婚夫家的闲事,手伸太长了吧?再者说,唐天远虽然在她面前惯会做小伏低,但人家好歹是个爷们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立威,谭铃音又怎么可能不顾及他的面子进而胡乱插嘴呢?总之,雪梨傻,香瓜疯,但谭铃音不可能跟着又傻又疯。
她轻轻拉了一下唐天远的袖角,温声说道,&ldo;大人,消消气。
&rdo;唐天远心思通透,把谭铃音的表情看在眼里,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顾虑?他心口暖暖的,脸没绷住,笑了起来。
噤若寒蝉的众人都有些傻眼。
香瓜以为自己有救了,又和谭铃音哭诉。
唐天远不耐烦地看了老鸨一眼,&ldo;还不把她带走?&rdo;老鸨连忙从外面叫进来两个女壮士,把香瓜架走了。
唐天远让别人都先散了。
自然,谭铃音得留下。
他按着谭铃音的肩膀,连着在她唇角香了几下,见她一直拧着眉,他忍不住轻轻按她的眉心,&ldo;怎么了?&rdo;&ldo;她有点可怜啊。
&rdo;谭铃音终于还是说了。
唐天远说道,&ldo;我要给你一个交代。
&rdo;谭铃音有些感动,又有那么点内疚。
说实话,她恨香瓜背地里嚼舌根,很希望把这个丫鬟狠狠打一顿。
但……不论前因后果,就说一个姑娘,因为她谭铃音,进了青楼,单这一点,总容易让人心内不安。
唐天远叹道,&ldo;你不用心软,有些奴才就是刁,你一心软,他们就骑到你头上了。
&rdo;谭铃音知道这话有道理,但一时半会儿她也改不过来,还是心软。
想了想,又忍不住道,&ldo;她再怎么说也伺候了你那么些年。
&rdo;&ldo;若非看在这点情分上,我也不会那样放过她。
&rdo;原来这样还算放过?那不放过又是怎样的?谭铃音一缩脖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唐天远见她闷闷不乐,终于叹气道,&ldo;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你放心,我既然说是给你个交代,自然一切随你。
&rdo;&ldo;我……&rdo;唐天远突然飞快地亲了她一下,顺势堵住她的嘴。
趁着谭铃音愣神的空当,唐天远继续道,&ldo;这两天应该会有人跟你借钱,你若不想放过她,就不要借,实在不忍心,就借吧,借多少都算我的。
&rdo;谭铃音不明所以。
很快她就明白了‐‐西葫芦竟然要和她借钱,理由是赎买香瓜。
西葫芦也是实在找不到人了,他自己的钱,加几个穷哥们的钱,凑来凑去不够,又不敢让少爷知道。
想来想去,谭师爷心软,也有些家底,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出手帮忙了。
不管怎么说总要一试。
谭铃音才知道原来西葫芦一直喜欢香瓜。
他倾家荡产也要把她赎出来,看来是用情至深。
谭铃音很感动,问了钱,说还差二百多两,她就答应借了。
不过有两个前提:到年底,外放的官员一般有一个月的休假,可以回家与父母亲人团聚。
唐天远自然也有休假,不过他还有事放心不下。
一来,由于前一段时间事情纷繁,导致他一直没定下心来寻找黄金。
大批的黄金没下落,知情人又那么多,都聚在铜陵。
唐天远待在此地镇着他们还好说,等他一走,万一这边不小心走露风声,指不定要掀起什么风浪。
二来,他这一回家,就至少要跟谭铃音分别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