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的是,原本的第二第三顺利拿到名额,原本无缘名额的第四名付瑶,与她在滨城舞蹈学校同吃同住六年的朋友,也拿到了名额。
尽管自己无比痛苦,但自己的朋友能够入选,何幸也是为她高兴的。
直到付瑶最后一次来医院看她,跟她告别要前往宁城。
付瑶眼神复杂地对着自己说:“何幸,我走了,我会带着你的那一份一起努力。”
那时候何幸以为付瑶只是与自己道别,她压住自己心下的苦痛笑着送别。
直到过了三个月,何幸依旧在医院里艰难治疗,她的邮箱里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邮件里是一封语音文件,里面是一男一女的对话。
女:“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查出来?你不是说只要制造点舞台意外,让她最后一轮挥失常就可以了吗?”
男:你冷静。
我只是安排动了个灯角,准备让灯角掉下来,谁知道那灯年久失修,就这么掉下来了。
出现这种意外我们谁都想不到。
两个声音何幸都很熟悉,一个是付瑶,另一个,是同样一起学舞多年的男伴上官墨,他是付瑶的朋友,也曾追求过何幸。
何幸的手机当时就摔在了地上,直到妈妈后来帮她捡起来。
她一直以为那是一场意外。
曾经的何幸生活如同白纸,从不会以恶意揣测别人,她总觉得生活里的一切都是充满善意的。
何幸怕妈妈伤心,没有敢放录音告诉妈妈,只是一个人不断看着舞台事故的报告,“年久失修,工作人员检查不利”
的字眼一次次在眼前循环。
她看着被录用的舞者名单,看着付瑶的日常。
何幸想了一夜,忍不住给自己在舞蹈学校的恩师打了一个电话。
“老师,我的事情,如果不是意外”
她当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师打断了。
“何幸,事情的调查结果就是意外,你现在也不想这么多了,好好康复,之后转了专业,以后毕业还是可以当老师的。”
“付瑶和上官也都有了好前程,也没有忘了你。
剧院的赔偿未必不够你的治疗,他们添了一部分,你爸爸的小厂子现在应该也
不缺订单了,往后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
何幸近乎恍惚地挂断电话,她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
老师的这些话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何幸出身于小城,妈妈是老师,爸爸开了一家小厂子,收入勉强算小康,这么多年因为她不断求学,舞蹈又很烧钱,妈妈辞职陪着她十几年不断寻找名师,家里赚的钱几乎都花在了她的身上。
在她询问妈妈之后,何幸这才知道,是在自己受伤后,他们的确收到了赔偿款,还有一部分捐款。
爸爸原本走下坡路的厂子如今成了上官家的下游厂商,有订单有钱赚。
还有付瑶家里帮忙找的护工阿姨一直在帮忙。
这算什么?
封口费吗?还是买下自己后半生职业生涯的费用?
毁掉一个人,假惺惺地做出这些补偿,他们就能心安理得了吗?
那一天的何幸,满脑子都被愤怒笼罩,老师说过的话被她抛在脑后。
她准备用自己的社交账号来喊冤,因为曾经一舞成名,何幸的社交账号上有着几万的粉丝。
她写了一篇檄文,准备和那录音一起出去,却现自己的账号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显示密码错误,始终登不上去。
她的手机莫名地跳出一堆堆乱码,害得何幸什么都做不了。
第二天她想让妈妈带自己去网吧,可早上的时候,医院里出现了医闹,还有精神病人带刀袭击医生。
去给自己买早饭的妈妈,被捅了数刀,大动脉破裂抢救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