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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审问（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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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衣公主登上绣帷马车，风光无两地驶向明湖司府衙。

飞鸢骑都统制韩延站在门口，穿一身短打，手上支着铁锹，正嘻嘻哈哈同手下一堆伍长押头们打嘴仗。

远远见着公主鸾驾到临，拎着铁锹狗颠儿似跑，“殿下，卑职给您道早，您大福！”

裴缨在车上瞥了他一，见他打扮得很得体，很欣慰，问道：“刘仲年呢？”

“昨儿臣审了他一宿，会子在监着呢。”

裴缨施施然下车，将头一偏新雨，对韩延道：“带上他，你们一道去。”

扶驾跟车新雨丈和尚着头脑，“殿下，您让微臣去哪儿？”

裴缨搭理他，早迈进明湖司大门，侍卫们一呼啦都围上同她奉承。

韩延上上下下打量着新雨，目光像小刀似先刮了他一阵，然冷丁将铁锹丢到对方怀里，拖着长音道：“能去哪儿，京师九渠，清黄泥！”

新雨：“………………”

斑衣公主坐在案前，手边放着一摞刘家卷宗。

“关于陈家证词就些？”

裴缨翻着供词，显得些悦——刘仲年依附四大家族陈家，京师贵胄心照宣事，竟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那她费劲力把他拉下马，什意思呢？

都统制赵德胜一拱手，些讪讪地：“卑职昨晚和韩统制用尽手段，可刘仲年他一口咬定背主使，甚至将天瑞八年年敕蓝河德州大堤坍塌一事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八年前，德州敕蓝河水泛滥夔堤，淹三十多个县村庄农田，朝廷派河工重修堤坝，又派了当时御史中丞刘仲年前往监察督办。

两年时间治河修堤，银子填海似往里使，工事落成，就赶上敕蓝河水再次泛滥，朝臣和河边百姓众目睽睽下，竟如纸糊一般，溃成一滩烂泥！

那一次，损失无可计数。

裴缨攥了攥拳头，冷然道：“你把他收拾干净提上，亲自审。”

……

刘仲年像一袋沙包一般被提了进，能看出换了囚，脸上也被洗过，显然赵德胜尽力将他收拾干净。

裴缨屏退众侍卫，提着裙子步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到刘仲年跟前，和蔼地道：“看在景筠份儿上，应该叫你一声世伯。

世伯，让你受罪了。”

刘仲年软瘫在地上，听见话，嗓子里漏出两声哼哼，艰难地道：“别费力气了，小公主……你，你娃娃，你那一套糊弄过——你审出什，也担起你声世伯。”

“呵呵！”

裴缨笑道：“家都说，你们文当官，最擅打嘴仗，一开口就会把‘想要’说成‘要’——你话个意思：其实你很多秘密想要告诉，让多多审你。”

沉重枷拷压制着刘仲年抬起头，但他此刻&xeoo挣扎着直起板，裴缨上手扶了他一把。

“做梦。”

刘仲年咧了咧嘴，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