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发黑,确是很疲倦了,经不起这女人厮磨。
那阿郎是有事才来的。
是啊,散了宴还让娘与杨洄拦着说了大半日。
李琩道: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人薛白。
薛白?
此人或许还名叫薛平昭,这是当时买卖官奴时过贱立契的文书。
达奚盈盈仔细听了详情,包括了薛白在御前认亲之事,再细看那文书,她柳眉一皱,问道:如何没用手印与衙署信印?
李哥奴要走了,你拿抄录的查吧。
李琩道,我得走了,你知道十王宅的规矩。
奴家送阿郎
达奚盈盈目送着李琩的背影,却是微微叹了口气,招过手下管事施仲。
薛灵这名字,你可有印象?
有,小人忘了谁也不会忘他。
施仲摇头笑道:一个滥赌鬼,还欠了赌坊不少债。
去看看他今日是否有来赌?若来,让他倾家荡产。
说话间,达奚盈盈走上阁楼,向丰味楼看去,见到一个少年郎牵马离开,让她想起了这几年来往过的崔宗之岑参刘长卿崔颢
天色暗得很快,长安城再次点燃了一盏盏花灯。
();() 薛白走到范阳卢氏的大花灯前时,杜有邻夫妇已到了,只是卢丰娘脸上微有些尴尬之色。
她堂兄本已带着女儿到平康坊了,路上却听说那御前写《青玉桉》的薛白向右相提亲,被拒绝了,于是又转回去了。
倒不是因此不喜这桩婚事,而是眼下不是相看的好时机,范阳卢氏一惯不喜欢引人注目须知去年韦坚桉就是在上元节发生的。
唯独让卢丰娘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薛白,你来了,可吃过了?
吃过了,果然这般看这花灯更好看。
薛白看着卢家的那花灯点头不已,不虚此行。
卢丰娘方知他还没有听懂她的言下之意,也因此放松下来,转头向杜有邻道:郎君,你也赋首诗吧?
杜有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负手沉吟,当即便吟了一首。
长安星火照元宵,十里花灯尽迢迢。
趁月欲看灯下字,老眼忽觉少年遥。
不说好坏,这天宝年间像是人人都会作诗。
薛白夸了几句好话,跟着这对夫妻游玩。
他原本打算在家歇息,今夜其实是被迫出游,不过逛了一会,渐渐还是融入了这上元节的气氛中。
随处可见穿着彩裙的小娘子,或执着团扇,或提着灯笼,为这灯节增添无数艳丽。
对街的人群中忽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那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丰姿不凡,举止优雅,穿的只是普通襕袍,却有种正气凛然铁骨铮铮之感。
薛白还在回想是何时见过对方,杜有邻已与卢丰娘低声道:老夫方才好像看到颜少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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