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太意外,其实之前她探望老人家出于私心多,她也从没指望过老人家会善待她,更没想到老人家竟然能来探望她。
连忙站起来让座,“伯父,你怎么上来了?苏曼和伯母呢?”
老先生喘口气儿,“我好容易把他们支走了。”
对特护交代,“门口等我吧。”
特护依言站到门口去了。
简明惊疑不定,这是怎么了?“伯父,您有事?”
“嗯,想跟你说几句话,哦,你坐,别站着。”
见简明神色不安,苏老先生笑笑,很温和,“坐,不会太长时间。”
简明坐下,苏老先生很困难,近乎一字一顿的,并用手势辅助自己表达,指点着自己,“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好受。
这样讲其实是苍白无力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
万箭穿心,痛不欲生,往往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自己的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
我只能说,活到这把年纪,对你,虽不能感同身受,但我能理解一些。”
泪,就在简明眼里蓄着,死都想不到,跟她说这番话的人,是苏曼的父亲。
苏老先生又说,“我非常欣赏和喜欢世哲,他很能干,也能吃苦,聪明,有智慧,我们全家乐意把世哲当朋友,可当女婿我们是不接受的。
当时我们小曼执意要和世哲在一起,我和她妈还有她哥哥,都不同意,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我们不是不知道这个理儿,可小曼怀孕了,又流产,她表面看着硬朗,说没事儿,却避着世哲和我们偷偷掉眼泪,我们当父母的看着心疼,最后,只能支持她了。”
说这么几句话,苏老爷子亦是气短,喘一阵子。
简明赶紧给倒杯温水,老爷子拒绝,“算了,不喝了,我身体里的水已经淹到这儿了。”
苏老先生手在脖子部分比划比划,“让我跟你讲完。
我们吧,就是我和小曼她妈,都希望世哲和小曼能好好过,在毁掉一个家庭的基础上,重新建立一个家庭,怎么可以不珍惜呢?可是我家小曼,她太在乎世哲,心里总有过不去的坎儿,世哲太傲太犟,小曼不随和,他也未必想得开。”
简明愈加惊愕,“怎么会呢?他们看起来很好。”
苏老先生摇头,“我不放心啊。
我知道小曼待冬冬有欠宽厚,也劝过她很多次,可小曼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孩子,个性要强,她自个儿想不透,就算是父母,也帮不到她。”
歇口气儿,老先生问简明,“你相信不相信,人之将死,会看到很多东西?过去,和未来?”
对这样一个老人,简明能怎么说呢?忙不迭点头,“我信,我信。”
“别恨她,好吗?”
老先生要求
简明愣怔住,恨苏曼吗?可以不很她吗?
苏老先生见简明没回应,解释,“小曼不是个任性娇纵的孩子,其实她很乐于助人,个性也开朗,别恨她,如果可能,帮帮她,我知道,跟你提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当父母的……”
“苏老先生,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