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元只有一条命,交换也只能是一件事,我不会贪得无厌。”
说话间,他已经起身。
转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救回来半条命但尚未苏醒的李稚元,刘赤亭淡漠道:“不用多说,她对我的恨意肯定是消不了的,我对她也是。
下次见面,一样是不死不休。”
话锋一转,“但下次见面,你们就不一定拦得住我了。”
走出几十丈,少年人牵起毛驴,大步离去。
后方那位清冷女子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人未曾回头,高声一句:“刘赤亭……中土刘赤亭。”
虞晓雪破天荒的嘴角略微挑起,并无人察觉到。
“不要打了,都退回去。”
攻城与守城的士兵,被一句话说得放下手中刀剑,撤回云梯,竟是就这么退兵了。
中土刘赤亭?想在名字前面加上中土二字且被人认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撤出战场没多久,刘赤亭已到淮水之畔。
后方徐知诰策马狂奔而来,一个大男人,此刻眼眶之中血丝遍布,说话都略微颤。
“刘赤亭,景猱的尸身,我还没拿回来。”
刘赤亭转头看去,笑容灿烂,“景大叔没死。”
两人齐齐转头,却见一个十四五的小丫头狂奔而来,上来就拳打脚踢。
“你是不是有毛病?解我的禁制比你的命还要紧吗?你不知道其余四岳已经去不成了?我上哪儿给你找至阳宝物啊?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这一幕把徐知诰看得一愣一愣的,方才城下,这小子拳头落的教人头皮麻,这会儿却又被个小丫头追得抱头鼠窜。
可再一转头,他突然瞧见有个高大少年,背着个满身是血的中年人走来。
刘赤亭赶忙说道:“别打了被打了,我去看看景大叔。”
景猱挤出个笑脸,略显无奈。
“你这小子,总是没轻没重的,一命换一命最蠢了。”
刘赤亭笑得合不拢嘴,话到嘴边了,却又换成一句:“活着就好。”
景猱终于抬头看向徐知诰,笑道:“我还以为,你的前程最要紧的。”
徐知诰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
我已经差人去绑老三了,金陵那边老头子本就开始猜忌我了,我这次私自调兵,多半是要被调离广陵。
银两都准备好了,我会把你们安置在洪州的。”
景猱一笑,“你放屁,老子陪你去金陵。”
军营之中并不方便,于是就在淮水南畔一处林中,几人相聚,简简单单一顿饭。
不知为何,周至圣并未出现。
刘赤亭上次碰酒,还是在梅山喝的血酒,但今日景猱与徐知诰敬酒,他也不得不喝,浅浅抿了几口罢了,他到现在还不习惯酒味儿。
但那景猱与徐知诰,已经喝大了。
胡茬儿汉子拍着刘赤亭肩膀,醉醺醺道:“我才三十九,活个六十不在话下吧?二十年内在回来见一面,也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