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是这样,即便对我,也是疾言厉色,一言不合就要打要骂,阿并,他不止是对你凶。”
张并不置可否。
张铭又急切的说道“阿并,爹会去求你祖父,许你认祖归宗。”
张并淡淡道“既然已经自立门户,还认什么祖,归什么宗,不必。”
张铭看着儿子淡漠的脸色,十分泄气,孩子还是年纪小,不知道一个男人没有家族庇护的难处,罢了,横竖他这两年常驻京师,慢慢的开导他吧。
“明日休沐,叫上你六叔,咱们爷儿仨好好喝一杯,你六叔可是想你了。”
魏国公府最疼阿并的人,恐怕就是老六了。
张并摇头,“明日不成,明日我要上吉安侯府拜会钟侯爷。”
张铭有些失望,随即释然,“钟侯爷军中人望颇高,能得他的教诲,于你实为有益。”
父子二人一道吃了晚饭,出了茶楼,临分别,张铭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儿子,又是欢喜又是心酸,如果他能认祖归宗该有多好!
张铭殷切交待着“阿并,你祖父年纪大了,以后凡事要顺着你祖父。”
顺着你祖父才能认回魏国公府。
张并居高临下的看着张铭,一字一字缓缓说道“我在千军万马中杀出条血路来,可不是为了凡事顺着他。
我的事,自己主张,不劳他操心。”
张铭听他语气中对魏国公颇有不敬,心中不悦,却又想到他那句“我在千军万马中杀出条血路来”
,这孩子独自闯荡,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又不禁心疼起来。
一名身形彪悍的大汉牵过一匹雄壮的骏马,恭恭敬敬的将马缰绳递给张并,张并翻身上马,两个侍卫随侍,疾驰而去。
张铭呆呆站了半晌,张全在旁怯怯的催促着,方满腹心思的回了公主府。
吉安侯府位于内城繁华地区,因是开国元勋功劳卓著,府邸足足占了大半条街,门庭高大宏阔,府内亭台楼榭,雕梁画栋,景色秀丽。
“拜见太夫人。”
嫣然、安然、悠然等恭恭敬敬的行下礼去。
吉安侯府太夫人季氏坐在上首,挽着圆月髻,髻上插一只水头极好的白玉簪,华贵的深紫杭绸褙子,端庄威严,正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行礼如仪的悠然,淡绿色织锦缎衫裙,没有刺绣,清新干净,虽然年龄还小,也能看出来生的实在是好,礼节也好,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优美自然,竟像宫里的嬷嬷教出来的,比她家的三丫头四丫头都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