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正式,见此林欢喜赶忙放下碗筷,乖巧听着。
“刚家乡你四叔来了电话,说你爷爷病了,宗宗又快开学,我们就想着明天买机票回去。
不然你爷爷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林欢喜皱皱眉,问“奶奶不在爷爷身边吗”
话音落下,整个饭局陷入死寂。
汪露青脸上笑容凝固,眼眶微微泛红。
见母亲这个样子,林欢喜心里突然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不由向景易,男人垂着眸,安静内敛。
“爸”
林闻昌像是极力在压抑着心底的情感一般,表情没任何波动“你奶奶在你高三那年就走了”
林欢喜不可置信着父母,双唇颤抖“什什么”
“都过去很长时间了。”
汪露青抬手拭去眼角逼出的泪水,强颜欢笑,“囡囡你不要多想”
“可是她不久前还在我身边呢。”
林欢喜哽咽出声,“我醒来前,还在给我织毛衣呢,你们肯定”
汪露青忍不住打断她“那是因为你都忘记了,囡囡,我们不要说这个了,聊点开心的好不好”
林欢喜忍着眼泪,红着眼向他们“奶奶是怎么走的”
汪露青垂着眼帘,嘴角的笑一点点消失殆尽,她低着头故意不去对上林欢喜的视线,静默了好一会儿后,汪露青声音干涩“说去接你放学,然后就就一直没回来,第二天你四叔发现发现你奶奶被冻死在后山的林儿里了。”
汪露青还没有告诉林欢喜的一点是,那时凛冬,后山树林一直有野狼出没,等他们早上发现林家奶奶时,老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肉。
她蜷缩在树下,白骨外露,满目疮痍,怀里死死搂着几个包子,那是留给林欢喜的。
老人有些痴呆,可就算神志不清,也惦记着在学校还没吃晚饭的孙女。
林欢喜的眼泪没有意识的往下落着,一颗接着一颗,止也止不住。
她很难过,心痛如绞。
林欢喜长大在山水之乡月牙镇里,那时父母在外,她由爷爷奶奶一手带大,两个老人慈,总是将最好的给她。
如今林欢喜清晰记得奶奶的样子,总是穿着红棉袄,笑容温柔,美的像是月牙镇五月盛开的牡丹
所有人都说她丢了八年的记忆,可林欢喜却觉得她丢了挚和曾经。
太阳穴隐隐作痛,林欢喜摇摇晃晃站起“我先我先上去了。”
刚转身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眼要晕倒在地时,身旁的景易眼疾手快将林欢喜死死搂住。
这瞬间吓到了汪露青和林闻昌,就连宗宗都脸色发白,说不出一句话。
“囡囡,这是怎么了呀”
汪露青急得推了推边儿上的林闻昌,“你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啊”
“我没事儿。”
林欢喜还清醒着,抬手捂着泛痛的太阳穴,“就是有点头疼,妈,我没事儿。”
景易将林欢喜拦腰抱起,她靠在他胸口,景易心跳紊乱,似是在为她紧张。
她闭着眼,默默流着眼泪,瞬间沾湿他胸前的衣襟。
到了卧室,景易小心将林欢喜放上床,汪露青和林闻昌紧跟着进来。
“囡囡,怎么样啊”
汪露青小心翼翼问,伸手抚摸上她额头,“疼的厉害吗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我不用去。”
她将脸贴上枕头,胡乱蹭去脸上的泪水,笑得很甜,“现在不疼了,你不要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