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规矩不是因为去了哪个地方才要守的,最要紧的是要心里有规矩。
倘若心中没有规矩,就算再怎么装也守不住规矩;如若心中有规矩,就算不经意也能让人看出规矩来。”
黄姑姑的眼神淡淡扫过三个学生:“我看到刚刚三位姑娘的表情神色,觉得倒是三姑娘是个心中有规矩的。”
“为什么只有她心中有规矩?”
苏润珉也按捺不住了,差点跳起来:“我刚刚分明也没打断姑姑说教,一直坐得好好儿的。”
“四姑娘有没有规矩我就与置评了。”
黄姑娘压根不看苏润珏,眼神转向苏润珉:“大姑娘,刚刚你进来的时候也确实是装了一会的,坐得端正,目不斜视,可刚刚四姑娘说话的时候,你就不停的偏头,手里的帕子掉到地上都不知道,你这叫规矩?只有三姑娘,自始至终都坐得稳稳的,头一直是抬得端端正正的,手一直交叉放在膝盖上,帕子也好好的压在掌心下面,你自己好好看着了。”
黄姑姑瞄了下苏润璃,教过好几家闺秀了,这个苏府三姑娘倒是个沉稳的。
黄姑姑只是没有想到润璃是两世为人,经历的事情太多,这是不用学就能体现出来的稳重。
润璃前世在学校读书,研究所做研究,没有哪一样是不需要沉稳的,而在这个时空里,更是学会了谨小慎微,只有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她才会和自己丫鬟们打闹之间体现出自己的真性情来。
“黄姑姑谬赞了,润璃只知恪守本分就是守规矩,希望黄姑姑能不吝赐教,让我们三姐妹能学好规矩。”
看到黄姑姑点到自己了,润璃只得起身回话。
“三姑娘所言极是!”
黄姑姑的眼睛里这时候才出现了一丝笑纹:“恪守本分就是守规矩,此话果然不错!
我自当尽心教授,三位姑娘也尽力学习吧!”
后面大半个时辰里全是黄姑姑教她们练习走路行礼的姿势,润璃回忆着前世看过的时装秀,昂着头,端着一副冷冷的表情,莲步款款的行走了几遍,黄姑姑竟然一次就叫通过了,而苏润珉和苏润珏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黄姑姑总是能挑出各种毛病来:手臂甩动幅度太大、步子不够淑女味、眼睛又在东张西望……
润璃端坐在椅子上,看黄姑姑不停的折磨着大姑娘和四姑娘,一边觉得她们接受的能力实在太低,一边又觉得这黄姑姑教习规矩太严苛,要尽早出师把她送走才是。
好不容易黄姑姑的课程结束了,苏润珉和苏润珏已经累得直不起身来,看了看在旁边悠闲喝茶的苏润璃,苏润珏迅速恢复了战斗力,用眼睛狠狠的瞪了一下润璃,鼻子里重重的发出“哼”
的声音:“一个个没眼色的就会巴结人。”
润璃淡淡一笑,懒得和她争执,反正自己没有受累,何苦到这里和她争些没意义的东西。
这时,一个年约三十许的女子走了进来,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三个女子,走到大厅中间的讲台上:“先来认识下吧,我是你们的教习娘子,你们喊我李娘子就是了,以后我要教三位姑娘诗书古琴。”
李娘子长得很漂亮,有江南水乡女子那种婉约细致的美。
她眼波流转从三个女子身上扫视了下:“谁是苏家三姑娘?”
在苏润珉和苏润珏妒忌的眼光中,润璃站了起来:“回娘子,我是。”
李娘子仔细打量了下润璃,脸上的笑容加深了:“锦心绣口,三姑娘端的写了一手好诗,果然人才也是极妙的。”
润璃睁大了眼睛,这个李娘子怎么说自己写了一手好诗?在这个时空她还只是在去年的杭州诗会被那些闺阁千金挤兑着写过一首诗而已!
要知道自己不是中文系的,会背的诗只限于中学课本里必备的课文和那些千古名作,如果想要在大周做个才华横溢的女诗人简直是不可能的,存诗有限,她可不敢胡乱的到处乱写,到时候免不了落个江郎才尽的名声。
“三姑娘去年那首《钱塘湖春行》着实构思巧妙,意境深远,读罢叫人唇齿留香!”
李娘子看着苏润璃的眼睛充满了期盼:“如三姑娘同意,能否传授给我作诗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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