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盖着被子,以及背对我的缘故,我看不见柏川的表情,无法判断他在想什么。
好半天都没得到回应,就在我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声音再度传来:
“你想一个晚上都坐那儿么?”
我嗯了一声:
“我怕你后半夜烧起来,你别赶我走,赶我走我也不听。”
“我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让你一个晚上都坐椅子上,你到床上来躺着吧。”
“不行,”
我赶紧否认,“我怕躺着我就昏睡了,那怎么照顾你?”
这回我听得很真切,柏川笑了,只不过像是被气笑的:
“明明有别的解决方式,比如等会我再吃一次药,如果实在难受了我也会推醒你,你非要坐椅子上,这是自我感动。
闵林,我不认为折磨自己的自我感动是真心实意追求另一个人的方式,是企图获得同情还是怜悯?”
我小小声,并没有什么底气地反驳着:
“没自我感动呢,想要的是你喜欢我,不是同情或者什么的……”
其实后面还有半句“你好凶”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
能获得邀请去床上睡已是惊喜,我乖乖将椅子放回小厨房,随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我平躺着,规规矩矩地说:
“晚安。”
旁边传来一声嗯。
整个晚上可能是因为心里想着事情,我并没有怎么睡好,每一次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旁边人的体温。
第一次确实温度又回升了一点,我赶紧下床重新打湿毛巾叠好铺在他额头上,又拿另一块毛巾擦了擦他的脖颈。
如此来回往复,换了三次毛巾,柏川看上去终于好了一点,偶尔的呓语和皱眉也没有再出现。
我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毛巾。
我看了眼手表,早上9点。
身边的被子平平整整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痕迹,休息室也没有人。
我的脑子缓慢地转了一圈,反应过来柏川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
下床磨磨蹭蹭地整理好衣服,将毛巾挂回浴室,又去小厨房拿过昨天带来的保温壶,随后打开休息室的门,看到柏川正在办公椅上坐着看电脑。
“你早上量了一下体温嘛?”
柏川点点头:
“37,没事了。”
“没事就好,接下来几天记得多穿点,马上就降温了,”
我挥挥手,“我走了,回去洗漱一下,等会再来上班。”
我拎着饭盒抬脚就走,下一秒被柏川叫住:
“下周三不用送东西上来了。”
反应了一下,我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不用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