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岑归年近乎病态的依赖感的是他,说不会离开的人是姜南,最后悄无声息抛弃他的人也是姜南。
洗衣机发出滴滴的警告声,吵醒了姜南。
烟霞(1)
姜南从洗衣房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去而复返的岑归年。
哪怕睡着了,他也紧紧抓牢胸口上的几页纸不放。
在沙发上别扭且没有安全感的睡姿让他在睡梦里也不踏实。
他的眉宇紧紧蹙起,像座隆起的小山丘。
姜南悄悄走过去,捞起旁边的毛毯轻轻抖开盖到了他的身上。
岑归年感受到了细微的风无意识地往沙发里钻了钻,依旧没松开怀里的东西。
姜南试图把他手里的纸抽出来,在他不安的扭动和即将惊醒之下松了手。
他的手指缓缓上移,无声将他的眉宇渐渐揉开。
看吧。
姜南以前就觉得他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现在还怎么觉得。
在意的东西他一定要牢牢抓在手里,以前的姜南和现在的合同都是。
只是——
姜南的视线渐渐下移,落在刚才还在茶几上的几页纸上。
这份合同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姜南不会懂得,就像他此时也不懂得为什么岑归年对他总是一副他说不上来的态度。
不是避之不及,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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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提溜着一袋垃圾好不容易在七拐八拐的绿化带里找到了垃圾桶,垃圾刚脱手,手机就响了。
是岑归年。
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喑哑,按捺不住胸腔里翻腾的怒火,他压住濒临爆发的情绪诘问:“你又跑哪里去了?不是说了不要乱走吗?”
没人懂他先是看到身上的毛毯,然后在家里找了一圈却没找到姜南时的心情,刚刚被抛上天空又摔倒了地心。
他连鞋子都没顾着穿上。
姜南解释:“我在楼下,刚丢了个垃圾。”
听岑归年那边传来了找鞋的摩挲声,他连忙说:“你不用下来了,我现在回来。”
短暂的沉默中只剩下了岑归年起伏明显的呼吸声,他在判断姜南这句话的真实性。
姜南补了句“我答应你了的,我不会走的。”
“……”
岑归年再开口时脾气已经被这句话抚平了一大半,意识到自己刚对姜南发了多大的火,他语气仍有些别扭,“我订了外卖,你一起拿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