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艾炙,拔除银针。
然后伸手拿过他左手,仔细搭脉,果然,觉脉弦紧涩凝滞,类于风寒湿痹阻于经络,继而痹阻气血之相。
换右手,也是如此。
难怪此人年纪轻轻,关节病变便如此严重了。
原来是毒性所致。
他的身份她虽不知,但看这样子,想来也不是寻常之人。
既罹患此种疾病,想必天下最好的医生都替他看过了。
萍水相逢,自己今日能做的,也就只是这样替他暂时止痛一次而已。
她轻吁口气,放下了他的手腕。
正要起身,却见他已经坐了起来,仿似要下地的样子,便阻拦道:“你还不能走路。
躺下歇息为好。”
那男子并未听她的,已经下榻,试着慢慢站了起来。
他刚才一直躺着,倒没什么感觉,此刻站起来,绣春才现他身量颀长。
她的个子在女子中算是偏高的。
但他比自己还是高了差不多半个头。
他试着迈步时,脚下忽然微微一个踉跄,绣春下意识地一把扶住了他。
二人双手相接,她感觉到了他掌心的一层薄茧,他却似乎有些惊讶于她那只手的柔若无骨,低头看了眼她,说了声“没事”
,松开了她手。
自己站立片刻后,等适应了,便迈步朝挂衣裳的架子而去。
看得出来,脚步其实仍略带了些蹒跚。
以绣春的估计,他先前应该是风尘仆仆赶路。
估计路上没做好防护,导致病灶处炎。
此刻疼痛虽暂时止住了,但膝处已然红肿积水,不能再多走路。
见他已经取了外衣开始穿,绣春忍不住正要再开口,门被推开,裴度进来,身后跟着方才那侍卫头领,手上端来刚煎好的药。
看见那男子已经起身在穿衣,裴度惊讶地道:“殿下,你怎的起来了?”
此话一出,绣春略微一怔。
方才她只猜想这男子身份应当非同一般,却万万没料到竟被称为“殿下”
。
只是本朝,自太子、亲王直到郡王、将军,凡是萧家宗室,一概被臣下称为殿下。
不知道这个到底是哪位皇室宗亲而已。
看了过去,见他一边继续穿衣扣带,一边道:“京中事十万火急,耽误不得。
眼见就要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