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遥道,“不是沙暴,有人来了。”
立在车前张望一时,“马声训练有素,是大军袭来。”
“丘林清?”
胡剑雄跳起来,“那厮从何处过来?”
穆遥凝目注视远天黄沙,“你别是沙子吃傻了,丘林清长了翅膀从我军驻地和危山崖头顶飞过来?”
胡剑雄一滞。
“崖州驻军无我军令不会乱动,应是中路军。”
穆遥神色微凝,“崔沪到崖州了。”
胡剑雄愣一下,顿足哀叫,“还不如丘林清呢,小齐公子如今可是在我们这里——”
后边的话被穆遥冰冷的目光止住,鼓一鼓嘴仍然坚持说完,“咱们不如先避一避。”
“不必。”
穆遥道,“还未同我照面,崔沪不会直接进危山崖,这应是他派出来探路先哨——说不定还是来接我们回去的。”
笑一声道,“这个方向还远着呢,你想遇也遇不上。
去拾掇东西,一会儿回城。”
胡剑雄一听有理,便去拔沙钉。
穆遥搬两块枯木升火,折腾一时没起出火,车夫过来,接在手中,三两下便起出一个热热闹闹的火头。
穆遥吊起行军锅,煮干粮。
车夫一边照看锅子,一边又往火堆里填几颗土豆,扒着热灰不住吹气。
穆遥问他,“烧土豆有什么吃头?”
“末将带了野蜂蜜。”
车夫嘻嘻笑道,“土豆烧得软烂,淋上一点,那滋味可是一绝。”
向车里抬一抬下巴,“即便病人没有胃口,也能克化。”
穆遥点一点头,心念一转,“你叫什么?”
“回将军,末将是前锋营探卫编制,叫韩廷。”
前锋营个个是百战之余,是西北军的绝对王牌,探卫则是前锋营之最精锐。
穆遥问,“多大了?”
“十九。”
穆遥点头,“昨日风沙突袭,你能及时察觉,寻到稳固沙丘避风,很是难得。”
韩廷羞涩地抓一抓头,“多谢将军称赞。”
穆遥又问,“你可会水?”
“将军说笑了。”
韩廷一拍胸脯,“骑射涉水是探卫入门第一课,哪里有不会的道理?”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胡剑雄转回来,“小齐公子还没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