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圣驾,明府的兄弟姐妹几人齐聚堂下。
长公主平日就爱沉着脸,拖长声音以示尊贵的身份,懒洋洋地扫了儿女们斥责:“一个个的白养活你们了,下作不上进的东西!
我和你们爹爹马上纵横风云半世,宅门差点毁在你们几个手中!
若我再晚回来一步,是不是发配的发配,充军的充军,沦为娼妓的就去倚门卖笑了?”
眼光溜溜的狠狠扫视半周,小弟妙儿白嫩嫩的小脸一嘟,委屈的翕翕鼻子凑去娘的怀里呜呜哭着揉着眼睛告状:“娘,哥哥说要绑妙儿去净身进宫当太监,伺候娘娘们洗脚。”
“满口胡言!
谁说的?”
长公主瞪眼,怒视残兵败将般的长子至仁,低头不语的次子至善,惊魂未定的三子至德。
“是二哥哥说的。”
妙儿说。
“是若英说的,我不过学给妙儿听。”
至善嘟哝说。
“我有对你讲吗?我是骂三弟的。
是三弟先骂我要去青楼为妓,我才回敬他的。”
若英不服气的撇嘴,扭捏着身子,瞟了母亲一眼。
她的胭脂扫得极浓,额头的鹅黄特意扫去上眼睑上淡淡的一层,色调显得怪异夸张。
“冤家!
冤家!
这个时候都舌尖嘴厉了,抄家时怎么一个个跑得比兔子快,府库的银子都弄去了哪里?”
长公主骂。
春晓听苏全忠说笑时提到二姐逃离走水路,带的金银细软过重,竟然船颠簸在浪里,几个大包裹沉入江里打水瓢了,都是奇珍异宝的首饰,可惜得紧,难怪长公主心疼。
长公主目光扫向春晓时,见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哼了一声问:“三丫头,偌大的府库我交给你手中,你是如何看管的?”
不知如何,野火烧在她身上。
春晓惊了,阖府上下皆知那日钦差搜府的惊险事,祸是大哥惹来的,但这次大难是她明春晓智勇双全四两拨千斤退了锦王的雄兵化险为夷的。
若不是她急中生智为大哥偷偷藏匿那十五箱黄金,怕是如今长公主府早被锦王千岁夷为平地了。
不求长公主褒奖她这有功之臣,总不该无端指责。
心里不服,嘴里不得不告罪是自己的无能。
毕竟她年纪轻,那种委屈和失落都溢成晶莹的泪光在眼内打转,反显得楚楚可怜。
眼光巴巴的瞄了大哥至仁一眼,忿忿的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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