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公公望着她,伸手去接她手中的那半碗药,望一眼她手腕上那虾须银镯子一片乌黑后的阴谋,点点头说:“三小姐,还是老奴来伺候殿下。
这药闹来闹去还是要吃的,多不多,少也不少。”
一点点掰开春晓倔强的手指,从她手中将药碗夺下。
春晓惊急得想脱口大喊:“药里有毒!”
可她不敢,如何也不敢喊。
当了皇上刺杀皇子,死罪一条,药碗在她手里,她如何逃脱干系?
菡萏,谁交给菡萏又转到她手中去毒死锦王殿下?
寒气透骨,即便她能争辩,即便她猜出这幕后的指使和太子昭怿有关,但皇上可能对天下人去承认,毒死锦王昭怀的人是当今的大乾国储君,当今的太子?
凤州如此的滔天大罪皇上都不敢深查,他一手立的太子他岂会自己推到?
不会,一定不会!
一定这罪名有个替罪羊,她、菡萏、大哥至仁,或者还有澜哥哥。
可是她小看了木讷的太子?
九一公公颤抖着手捧着药碗来到榻边,哽咽着声音,眼睁睁的望着那暗色的药。
“殿下,老奴知道殿下的心思,殿下的委屈。
殿下自小就不怕苦,只怕被委屈,这心高的,被皇上宠的呀,受不得半分的委屈。
都是老奴的罪过,没有照顾好殿下,没有劝谏殿下敛敛这性子。
由了殿下如只小鹰一样,嫩嫩的翅膀,扑棱棱的往上飞,掉下来落了满天的羽毛,再扑腾了飞。
老奴看了心疼呀。”
那碗药没有送到昭怀唇边。
“那一鞭鞭,都打在老奴的心头了。
老奴已经活到了知天命之年,能伺候了皇上和殿下一场,遇到这么好的主子也知足了。
老奴无根之人,命贱,没什么能替殿下做的,只有一条贱命,或许还能拼了护主子一次。
小殿下呀,皇上连你几根头发都不忍伤,如何舍得索你的性命?皇上难道不知道小殿下自幼就最怕那些蛇虫鼠蟑腌臜之物吗?打你,皇上是迫不得已,他心比谁都疼呢。
你吐血在地上,皇上的血吐在了心里。
殿下日后若还记得老奴,就乖乖的多吃口饭,多添件衣裳,不要再由了性子贪凉去吃那些冰沙呀,鹿肉呀,老奴人不在殿下身边了,这眼睛不离殿下的。
就是不为皇上,为了荣妃娘娘,殿下也要保重身子呀。
没了殿下,荣妃娘娘定然不会苟存的,这春晓姑娘说的多明白的。
啊,殿下,答应老奴,老奴就此……哎!”
春晓眼睁睁望着那碗毒药就要送进九一公公的嘴,她惊叫一声:“殿下!”
九一公公仰头就喝下了药,随即颤巍巍跪在地上,向皇上叩头道:“皇上,老奴有负皇上重托,就先一步去地下等了伺候小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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