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着搂了昭怀在怀里,小心翼翼捧起药碗,放到昭怀的唇边。
那唇干涸如蒜皮,轻轻一剥若落,惨白的颜色带了隐约难辨的一抹粉紫的痕迹,牙关紧闭没有生息。
“嗡嗡嗡嗡”
细微烦人的声音烦躁的在头顶盘旋,太宗一晃头,那苍蝇飞走,却扑向了床上的昭怀,就停留在被寝旁,寻着什么。
太宗神飞天外,张张嘴,心头一阵激荡起伏,紧揪得难以喘气,手心一阵阵被牵动得发痒发麻,一阵阵热流冲击胸膛。
明驸马拔剑闯入至仁的卧房时,长公主吓得魂飞魄散,春晓也惊得抱住爹爹的腰求告。
明锐胸膛起伏,剑指榻上吓得蜷缩做一团的大公子至仁骂:“逆子,若是三殿下一死,你的大限就到了。”
“锐哥,你疯了不成?你把仁儿打得丢了半条命,你还要如何?够了!”
长公主哭哭啼啼,春晓抱着爹爹的腰,哀婉的问:“爹爹,三殿下他果然会死吗?”
她同爹爹心里都明白,如果昭怀三殿下死在驸马府,就一定要有一条命殉葬,至少!
“小三儿心思重,寻死觅活的同我的仁儿何关?”
长公主哭泣。
“那是锦王不似至仁这畜生没皮没脸!”
明驸马斥骂,手中的剑当啷掉在地上,垂了袍袖惶然而去,他边走边说:“这畜生一命若能换来驸马府数百口人的项上人头,也算他不妄为明家长子。”
春晓的心凉凉的,眼前一切何其残酷,如果昭怀不活,怕驸马府上下百口人头不保。
“如何皇上见到一只苍蝇就恶心得昏倒?”
春晓满心好奇。
惊澜沉了脸惶然道:“人言这锦王昭怀生下来身带异香,是荣妃娘娘的传承,淡淡的清兰气息,到了夏日蚊虫不近身。
也是皇上对锦王多了几分宠爱的原因。
如今,这他周身溃烂,血腥之臭破了体香,怕是命不长久了。”
她木愣愣的冥思,或多或少心中那份不解惶惑也化作愤恨不平。
京城里太子、锦王两党各一班老臣维护势同水火,太子木讷无能,锦王却是庶子,似都与储君之位相左甚远。
但锦王是正,替皇上在凤州查案也算一心为民;太子是邪,卷入不可见人的肮脏勾当却还要嫁祸栽赃。
这其中最令人伤心的是皇上,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皇上,如何的忠奸不辨,为了维护太子而责打了锦王。
自然锦王该打,他的猖狂,他的不羁,他的少年狂放不该是皇子所为;或者皇上另有苦衷,为了大局必须隐忍估纵,否则水至清则无鱼,但此事都演化到杀人灭口的地步,九一公公用性命来告御状为锦王鸣不平,皇上竟然还不惩办申斥太子一党,反是放了太子回京。
只凭几句无关痛痒的好话要劝回锦王那颗冰冷欲死的心,谈何容易。
她此刻的心从未如此的同情昭怀,以至于忽略了他以往诸多的放肆、狂纵、无礼,而只是揉了披帛想,如若她是昭怀,易地而处,她会如何?
“小姐,锦袍取来了。
可是小姐寻的那松石绿的扣子还是没能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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