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含笑挥挥手,小太监苦笑着遵旨退下带了信物赶去救惊澜。
踱步来到啼啼哭哭的长公主身边,皇上哄劝说:“大姐,哭得什么,当了这许多孩子们。
做姑母的反被侄儿气哭了,传出去笑话。”
“别,我还不敢高攀,攀不起锦王殿下这般尊贵的侄儿。
他嚷着闹着日日要灭我满门,杀我的头,臣还要求皇上开恩呢。”
长公主撇撇嘴,眼泪倏然落下:“先皇在世时,攻下旧京之日就对我们兄弟姊妹几个说,这得天下不易,守天下更是不易,怕就怕得了天下,骨肉就不是骨肉,反生疏了起来。
这些年,我日日心惊肉怕,怕什么,来什么!”
哭声越来越大,一旁的安嬷嬷不停地劝:“长公主殿下,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
话音有意拖长,似是在暗示,春晓多半能猜出几分,但更是诚惶诚恐不敢多言。
皇上言语间倒是豁达,春晓明显见一抹红怒从皇上额头划过,那怒意中隐去煞气,随即黯淡。
皇上温声相劝,如平常人家姐弟的对话:“哎,姐姐气话了,待绑了那畜生来,是打是罚凭姐姐处置就是。”
那话语似在玩笑,春晓看在眼里,反有一丝温情的感觉,这皇上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心里七上八下时,皇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问长公主:“这就是姐姐姐夫那掌上明珠兰心蕙质通晓音律的三女儿?春日落花时生的那个?”
春晓微惊,目光有些落荒而逃,皇上很是聪明,话说得妥帖,没有只提爹爹,而是提长公主和爹爹的“爱女”
。
长公主这才炫耀般说:“可不是她,春晓这丫头,怪可怜的。
她亲娘深感娘家家门罪孽深重,就抛下年幼的她去庵堂礼佛一去不归了。
驸马的孩子还不就是我的孩子,光阴荏苒一转瞬就都这么大了,如今也近及笄之年了。”
提到了娘亲,春晓更是伤心,一场浩劫后,不知娘身在何方?
“果然透着几分灵气。”
皇上赞许说,打量她的目光都是慈祥和蔼的,她娉婷的立在那里,微垂了眸,心里甚至想,锦王有一个慈祥的父皇,包容他,骄纵他,正如此刻皇上对长公主的那份估纵一般,难怪纵容出昭怀和长公主飞扬霸道的性子。
皇上此次是微服出行,如往次一样住在驸马府的湉止园云渊花雨,幽静的小园,夏日时长公主喜欢在此纳凉,四季花草树木茂盛,休憩的最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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