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
燕元拍案而起,大步走到门口,抬脚踹开门就愤然离去。
燕齐看着燕元愤然的背影眉头紧锁,仔细斟酌一番,便起身进了书房,提笔写了一张字条,而后将心腹侍从唤进书房,吩咐道:“将这字条送去世安苑,请梁管事代为转交五郎。”
“是。”
侍从离开之后,燕齐方才长舒一口气。
人多的地方,便总是会有纷争,以往燕生待他们是一碗水端平,倒也无妨,他们想要出头,便各自努力,在生意上小争小斗一番,谁能赢,谁就能得阿爹赏识,就能获益更多。
可如今燕生却不知怎的看燕秋尔顺眼,不止是看着顺眼,还破例带在身边宠上了,这等特殊对待,也难怪后院会有人心生不满。
燕齐倒是并不介意燕生与燕秋尔的亲近,他看得出燕生的喜爱并非是因为燕秋尔有何种经商天赋,不然燕秋尔也不可能只是跟在燕生身后,却连间铺子都没的管理。
燕齐也承认,这后院里,他们虽都管燕生叫“阿爹”
,却没人像燕秋尔那般关心过这位“阿爹”
,燕生会特别中意燕秋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寻常人家的父母还会在众多儿女之中有一个偏爱,这道理放在他们燕家难道就行不通了吗?
燕齐还记得燕生当初重用燕新堂的时候,就引得东苑人心惶惶,燕生心知肚明,故而对燕新堂的重用仅止于某种程度,以此安抚东苑,平衡东西两苑。
可这一次燕生对燕秋尔的偏爱却是没了边界,情况如此异常,东苑怎能不怕?
可这在别人看来兴许是一种危机,但在燕齐看来却是安心不少。
在燕家,权与宠不能兼得。
他们这些人都得了燕家的权,故而燕生不会对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偏爱,不然这权也要偏了,燕家便不能安稳。
可这一次燕生却是卯足了劲儿地偏爱燕秋尔,换言之,燕生是不会让燕秋尔掌权的。
燕秋尔那般聪明伶俐的人,岂会看不出这点?他从一开始就拒绝接手铺子,难道不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这样看来,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燕齐也知道,他看得开是因为他天性温吞,原本也没想过要争做燕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故而此时他能往好的地方想,将燕生与燕秋尔都想得聪明善良一些,可其他人是否能如他这般思考就未有定论了,燕元不就恰与他相反吗?
阿元也真的是想多了。
燕生正当壮年,他们这些与燕生年龄相差不出十岁的人还想在燕家怎么样吗?祖母会允许他们这些人爬到燕生上头去吗?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外孙,若非迫不得已,这常安燕府也不会是这般情形,他们都该知足啊。
摇头叹息一声,燕齐换了行头,出门去了。
他不管别人想了多少,他只管好自己手上的生意便好。
另一边,一直在马车中闭目养神的燕浮生终于是到了兴庆宫前。
燕浮生钻出马车,搭着夏云的手下车,辅一站稳,就得了二娘子燕姝的赞赏。
“真是好些日子没见着三娘了,三娘也长大了,竟在二姐我不知道的时候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
瞧这身段,瞧这眉眼,若是打马在常安城里转上一圈,可不知要虏了多少男人的心呢!
三娘的品位也是不错,这一身冰蓝色的襦裙也就三娘你能穿得这般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