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雨成冰,房顶白花花的一层,屋檐挂着长长的冰凌。
镇子不大,十万铁骑正好塞满。
人冷的缩成一团,屋子里升起火堆,把冻成冰的甲胄脱下来。
这个时候,光着身子,远比穿着衣服暖和。
战马也都拉进屋里,和人凑在一块儿。
人挤着马,马挨着人。
这个时候,人性美好的一面,让人叹息。
在秦岭大山里,萧满就没这个运气了。
大雨磅礴,夜色深重,他连一个山洞都没有找到。
光秃秃的树杈,连一片叶子都没有,根本遮不住这般大的雨。
气温下降的时候,脸上,身上,全结了一层冰霜。
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到此结束,眼睛开始花,看什么都像在摇晃。
但他看到了南风,那个要杀自己母亲的女人。
这个大雨的世界,好像一切都是不真实的,除了这个女人。
南风拉住他的小手,轻身一跃,飞上绝壁高峰。
山峰之巅,恰好凹进去一块,虽不能称之为洞,却也能挡风遮雨。
南风被明善一记风雷手伤的不轻,正在此处疗伤,却听到山下有痛苦的呻吟声。
下来一看,却是个孩子。
看他的样子,若迟上一个时辰,肯定就被冻死在山林里了。
挡住风,遮住雨。
但萧满全是结了冰,衣服也变得梆硬梆硬的。
南风散出真气,把萧满包裹。
他渐渐觉得暖和,脸色也好了许多。
南风现在才看清他的模样,正是日间拿一杆长枪刺向自己的那个孩子,他叫金奢狸:母亲。
“你是萧满?”
南风问。
“你知道我的名字?”
萧满愣了一下:“你是母亲的仇人,知道我的名字也不奇怪。”
南风温柔的笑:“我和你母亲不是仇人。”
“那你们算什么,陌生人可不会刀剑相向的。”
“我们是朋友。”
南风说:“不对,应该比朋友亲近些,却又没有朋友那份感情。
算姐妹吧,从你父亲那里说起来,我们算是姐妹。”
萧满哼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那我可以理解。
但我又有些不明白,像萧离那样的人,既然有了我母亲,又怎么还能有你。
像你们这样的女人,一个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南风讶然:这孩子未免有点太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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