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中有一件事一直放不下,硌在那里很难受,他决定先把这件事解决了。
他悄悄向一边挪去,小声道:“你……没事吧?今早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我也有错,不该嘲笑你,将军和我们说了,这不是什么胆小,而是第一次上战场的人对屠戮产生的应激反应,我们应该更关心你才对。”
对方说完之后也轻松许多,“这事儿就过去了,我们还是好战友。”
“好!”
……
“最近失眠多梦、郁结于心的士兵来我这边登记,领一碗疏肝解郁、健脾安神的汤药。”
“我我我!”
“我也要!”
……
“将军,名单已经梳理好了。”
陈九曜接过,一边翻看一边再次提问:“刘军医,除了放松心情、服用汤药,还有其他办法可以一试吗?”
“回将军,如果能让他们泄下情绪,定会见效更快。”
“好。”
陈九曜思索片刻,将手中的名单递还给行军司马,吩咐:“你们都去忙吧。
今晚给士兵们加餐年糕,晚点叫这名单上的人去帮忙劈柴、打年糕。”
“是。”
众人退出了主营帐。
陈九曜指着作战地图,看向左卫率赵征,“阡城匈奴大本营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回将军,他们大部队昨日经历了急行军和惨败,今日尚在休整,暂无动作。”
“好。
将他们调回才是我们的要目的,既然他们回来了,便不能再让他们走。
赵征,将营中士兵分成两半,今晚动围城佯攻,日夜轮换。
启用盾阵围门,匈奴在城墙上箭雨便以盾挡之,匈奴出城一个便围杀一个,逐个击破,记住,此战杀敌不是目的,不要恋战。”
“是!”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衡城那边现在大概还有两万匈奴攻城,希望云山和衡城的百姓能撑到朝廷的援军到来。”
……
长夜冥冥,却没有夜的沉寂。
到处都是兵甲相撞的嗒嗒声,每两刻钟便有人来阡城外的擎北军临时主营帐传一次战报。
赵征再次掀开帐帘,看到陈九曜在案边烛光下揉着前关穴。
“将军,您偏头痛是不是又犯了?去榻上小憩一会儿吧。”
“不必,我躺下了谁还敢往里面传战报,必会耽误军情。”
赵征叹口气,汇报:“匈奴那边疲乏不堪,闭城休整不出,短时间内不会有突围的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