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在放缓,他慢慢地走进去,步履放得极轻,像是慢慢走进了一个人内心最深处一般小心翼翼。
那里有一张床榻,一张桌子,桌子上甚至还有一个白玉酒壶和一个白玉酒杯。
除此之外。
还有些什么呢。
楚茗脸色煞白地看着这墙上的一幅幅丹青,似乎窥探着燕承启这些年来心底最隐秘的秘密。
或者说,不是一份秘密,而是一份情感。
楚茗慢慢湿了眼眶,觉得自己几欲站立不住,心头剧颤。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还朦朦胧胧被蒙在鼓里。
那画上的人,玉骨风姿,一身白衣,步履踏莲,眉目清秀,眉目多情含笑。
这个人,他曾有几面之缘。
楚茗低下头慢慢捂住眼睛,热流从指缝中慢慢滑落,他全身颤抖,想将这无用的泪水止住。
可是泪却是不断地继续流出来。
太子殿下果然做的一手好丹青。
予玥自叹不如。
……
不仅如此,还提的一手好字。
……
每一张丹青上,都有苍劲有力的笔,一笔一划地写下。
此生此世,思之慕之。
笔迹从稚嫩轻浮至力透纸背,字字风骨。
似乎是,已经许多,许多年了。
=tbc=
用完午膳后皇后便把燕承启留了下来,和他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话,燕承启都耐心应答,又陪皇后看了一出折子戏,这才同皇后道了别,匆匆向东宫中赶去。
但毕竟在宫中消磨一日,回去时已是日落西山,遍地余晖。
燕承启回去的时候,远远望去,院子里没有掌灯,里面一个奴才都没有。
只余下瑟瑟风声。
这倒是过于寂静了。
燕承启蹙起眉,试探性地喊了一句:“予玥?”
没有人回答他。
燕承启心里陡然一紧,他快步穿过院落,一把推开房门,房内因为黑暗有些朦胧,一股不安的情绪突然笼罩在燕承启心头,使他不禁烦躁起来。
眉间的褶皱越拧越深,他忍不住再次试探道:“予玥?你在哪里?”
燕承启摸着黑到床铺边,突然碰到一个东西,似乎是发丝的触感,燕承启顺着再去摸,终于摸到了一个人。
心里的不安似乎放下一些,燕承启语含笑意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坐在这里也不说话,也不开灯?嗯?”
燕承启的手顺着他披散着的一头青丝摸过去,嘴里的念叨不停:“诶呀,怎么也不束发,是不是刚睡……”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楚茗的脸很冰冷,摸在手里像是没了温度,像一块被沉在寒潭下千年的玉石,一丝人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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